”佟若雨不以为然说,“说话的人,是站在他身边的人。”
“这样你也听得出来?”赫连翊捎带不可思议看着她。
佟若雨理所当然点点头说:“这有何难?从声音所处的高度来听,就知道说话的是站的人还是坐着的人。”
“喔。”赫连翊轻轻应了声。
佟若雨又往环顾四周嗅了嗅说:“奇怪,我怎么好像嗅到那船上熏香的味道。”
“是吗?”赫连翊眸心微窘,又故意晃了晃酒杯,然后看向她微笑说,“可能是你自己带回来了吧?”
他又把酒杯摁在案几上说:“罢了,我现在没有心思研究你的高人,我还是去关心一下三皇子吧。回来之后,再跟你细细研究。”
他走了几步,忽而脑袋一晃,脚步也跟着变得虚浮。
佟若雨忙搁下脚步转到他跟前搀扶着他,他整个人的重量一下子压下来,她扶着他踉跄倒退两步跌落g上。
“若雨……”压在她身上的赫连翊一手抓住她的肩膀.
他迷迷糊糊地甩了甩昏沉的脑袋低囔:“你……你在酒里下了药?”
佟若雨使劲把他推下g,她缓过气来又俯身下去轻抚他绷紧的脸温声低念:“允笙,好好睡一觉,睡醒就好了。”
“不……”赫连翊紧抓着她手心急如焚地强睁眼眸,近似哀求道,“若雨……解药……给我解药……我要出去……”
佟若雨俯身下去吻了一下他的眉心,再轻轻拿开他的手说:“你留在这里,我代替你去。”
“不要……”赫连翊使尽浑身力气抓住她的手叨囔,“听我说……解药……给我解药……”
佟若雨把他的手捂到自己的脸上恳切说道:“傻瓜,你真的以为我只是去找灵感吗?我是担心你,我是刻意去碰你,直觉告诉我,你会在那里。在我面前,你的眼是最藏不住秘密的。”
“你发现了……发现了……”赫连翊的脑袋越发昏沉.
他一个劲紧掐自己的手臂,试图借助疼痛让自己清醒过来,但越是用力越发觉得自己提不上劲。
佟若雨脱下他的鞋子,把他的腿抱到g上,再给他盖上被子说:“你怕我会发现端倪,所以想借个‘高人’来糊弄我。”
“你以为你假装一个所谓的高人,我就不知道坐在屏风后面的就是你吗?”
“你那身影神态,即使隔着烟缕,我也一眼认得。”
“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除了你还有谁?”
屏风后的那个神秘人的确是他。
他担心她再院子里继续悠转的话会发现他的计策,所以才临时造了一个世外高人来。
他故意熏了香,营造诡秘的气氛,自己把要说的话写下来,再让站在身边的人代述。
他故意借韩之演跟琢玉的事情来转移她的视线,希望她没有察觉任何端倪。
结果,还是弄巧成拙。
越是想掩饰却越是破绽百出,假装一个高人,就更加能证明他心虚,更能让她肯定自己的想法,察觉事情的端倪。
“若……雨……”赫连翊拉长的声音几乎是竭斯底里地喊出来了。
他很后悔,大事在即,为什么自己还要回来,为什么非要多此一举,为什么还要舍不得再多看她一眼?
“若雨!”赫连翊惊喊一声猛然睁开眼睛,从窗户射进来的光刺得眼睛有点痛,起伏的胸口似乎有东西压着。
他喘着慌气挑起眼眸看了看,是这人儿安稳地伏在他胸膛睡着了。
他看了看窗外的白光,知道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佟若雨被他的惊喊声吓醒过来,她揉了揉懵惺的眼眸,再爬起来擦掉他额上淋漓的汗水问:“做恶梦呢?”
赫连翊拂开她的手冷冷问道:“为什么要阻止我?”
“你知道我肯定会阻止你的。”佟若雨坐下来淡淡说,“你这样做无异于以卵击石,你想跟韩之演同归于尽,他也未必会坐以待毙。”
昨夜是选魁的第一轮比赛,只要在这个利益圈子里面的大臣都趋而往之,韩之演手下的几个武将也不例外。
赫连翊特意派人暗地把纸条塞进这些人的兜里,纸条上写着:翊王企图起兵造反,速速举兵包围。
当这些人看到纸条后定会大吃一惊,他们不会马上回去领兵,肯定会在仙湖苑里会面商量一下,再去派人请示韩之演。
但赫连翊早就派人借为太子护卫军制冬衣的事情把韩之演请到别处去,他还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