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公子那阵可怕的抽风头疼可能已经过去了,他脸上逐渐恢复平静,只是神情之中有些沮丧,坐在地上使劲的摇摇脑袋,好像在竭力回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忽然,从一东一西两边的街道不约而同的传来两个女子的哀嚎声,别说围观的人都很是吃惊,连刚清醒的陈大公子也慌得一骨碌站起身子,因为这两个女子的声音都是他最熟悉不过的。
东边是一个老妇人抢天呼地的哀嚎声音:“我的儿啊,心肝宝贝儿,肉啊……你可不能丢下我啊……”只见几个健步如飞的家丁抬着一乘小轿,老妇人哭喊声就是从小轿里发出的。
西边的啼哭声却是一个娇弱细微年轻女人的声息,只见刚才遁去的老奶奶搀扶着一个披头散发,面貌秀美体态羸弱的女孩,她气喘吁吁地的哭叫着:“公子,公子……”却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这个女孩跌跌撞撞的近了,大家才看清她面黄肌瘦,极其虚弱,要不是老奶奶搀扶着她,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在地上,她身上宽大的衣衫掩盖不住微微隆起的腹部,看起来她的身孕不止一月两月了。
围观的人群没有一个做声的,他们脸上的神情可谓是五彩缤纷,精彩纷呈,有同情的鄙视的惊奇的不平的,各种纠结各种围观啊。
搀扶着她的老奶奶紧绷着一张橘皮似的老脸,神情里既有对自己孙女的怜惜心疼,又有愤恨和不平,可是她显然无法制止女孩拼了命的要来看自己情人一眼。
轿子里的老妇人不等轿子停稳就扑了下来,陈大公子听着两边的哭声已经慌了手脚,看见母亲下轿,赶紧迎上前去,连声叫道:“娘,娘,您这是干啥呢?我不是好好地吗?”
老妇人听到声音,抹抹眼泪揉揉眼,果然儿子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顿时破涕为笑,如获至宝的一把抓住儿子的胳膊,回头对那个报信的家丁骂道:“下流作死的胚子,连句话都说不清楚,你家公子好好的为什么要咒他?啊?儿啊,你可吓死娘
了。”
那个报信的家丁吓得“噗通”就跪下了,连声辩解道:“老夫人息怒,老妇人息怒,小的……小的……小的是陈升吩咐去的。”
陈升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胆小怕事的家丁,慌忙垂手说道:“禀老夫人,公子今天的头疼犯的特别厉害,小人怕有个三长两短,就赶紧派人去告诉夫人您了。”
老妇人看见自己的宝贝命根子暂时安然无恙,已经欢喜不尽了,责骂下人不过就是那个意思,被冰菱拿鞋底子拍破脸的陈升说什么她完全没有顾上听,因为她的注意力除了上上下下的打量宝贝儿子,现在又被那个几乎和她一起奔来的哀哀啼哭的女子吸引去了。
老妇人皱着眉头,很是同情怜惜的问道:“那是谁家的女子?为什么事这样奔跑啼哭?”
人群面面相觑,陈大公子看着那个女孩,满脸尴尬,神情纠结,一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的模样,毕竟这人多势众的,又当着自己母亲面前,他自己做的荒唐事实在是让他气短心虚啊。
女孩在老奶奶的搀扶下,掩面在人群不远处站住身子,围观的人自动的让开一条道,老奶奶搀着她一步一步走向陈大公子母子面前,看得人倒忘了那个老奶奶刚才的诡异,竟然不约而同的暗暗替她祖孙俩捏了一把汗。
女孩来到陈大公子母子面前,也不去看自己的情人,也不给老妇人行礼,背对着他们,对自己祖母哭道:“奶奶,求你救救公子……不要再折磨他了,都是我自己的命……”
老奶奶狠狠地盯着陈大公子母子,一言不发,一副似有不甘但却又不能发作的模样,她显然有所忌惮,所以索性沉默不语不置可否。
陈升这些家丁也灰了脸,老妇人的目光变得严厉起来,她立刻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哼了一声,声音粗重的对儿子责问说道:“她是谁?畜生,你是不是干了什么亏心的事?所以才被人治了?”
陈大公子吓坏了,“噗通“一声给自己母亲跪下,脸上的汗都下来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书川点点头,抱拳对老妇人说道:“老人家,令公子虽然品行不端,倒还是有几分孝心的嘛,也还知道害怕,多少还有些救。”
听了秦书川的话,老妇人脸上全是羞愧,对秦书川说道:“这位先生耻笑了,都是他爹死得早,被我娇生惯养的不成器,成日家在外浑闹,哎……看来是祸害人了。”
她趋步上前对怒气冲冲的老奶奶缓声哀求道:“老人家,我们有什么对不住的你们的地方,全是我教子无方,一切罪责我来承当,求您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