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我,我要回家,你们让我回家。”
郑百祥:“艾丽,我们也算是做生意的,我有个建议,可能对大家都有好处……你愿意听听吗?”
书房。夜。
吴长天送走林星回来,见屋里没人,他正要出门,郑百祥进来了。
郑百祥:“谁来了?”
吴长天:“吴晓的朋友,已经走了。那个艾丽怎么样了?”
郑百祥把刚刚和艾丽交谈的结果汇报了一番:“谈妥了,给她三十万,让她离开北京。”
可吴长天觉得事情哪有这样简单,他问:“她和那个阿欣是住在一起的好朋友,今天晚上她们又是一起来的。阿欣找不到了,别人一定会问她的,她怎么说?”
郑百祥:“就说从我们这儿一块儿走的,到半路阿欣说要去找个朋友,两人就分手了。”
吴长天:“阿欣失踪,她又马上离开北京,岂不是更可疑吗?”
郑百祥:“这种女孩,在北京没什么亲戚,也没有户口,走了不会有人问的,也没人能再找到她们。她们换一个城市就换一个名字。比留在这里让公安局叫去问来问去的好。”
吴长天不语,茫然中他想起另一件更为棘手的事情,“那个阿欣呢,咱们怎么办?”
郑百祥:“让李大功去处理,他有办法。”
吴长天:“怎么处理?”
郑百祥沉默片刻,说:“只能找没人的地方埋了。可以让大功送远一点,离北京远一点。”
吴长天看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才颤巍巍地说:“老郑,咱们怎么干这种事了,咱们干不来这种事的!”
郑百祥回避了他的注视,半天没答话,好一会儿才说:“这不是没办法了吗。不是常说,生存是第一位的吗,为了生存,什么事都得做。你自己不保护自己,没人来保护你。我们这些年为社会做了多少贡献,可一旦出了一点丑事,社会还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再说,我们也不是有意要弄死谁,可她既然已经死了,你再把她送到医院的太平间,把我们送到公安局去,又有什么意义呢?无非是自己的良心好过一点罢了。咱们一起苦干了二十年,就为了这几分钟的良心吗?”
吴长天无言以对。
郑百祥说完,顾自走出书房。吴长天迟疑了一下,也跟了出去。
游泳池。夜。
吴长天走到池边,看着郑百祥和李大功把那女孩的尸体拖到游泳池旁边的更衣室里。他跟着他们,双脚尽量避开拖在砖地上的红线一样的血迹,步步触目心惊。在更衣室里他们用她那身像丧服似的漆黑的衣裙盖住她半裸的身子和脸部。那女孩的脸灰白得像是涂了一层粗糙的蜡,眼睛还半开着,令人不敢直视。他看着他们用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条毛毯,将她包裹起来并用粗绳一道一道地捆扎结实。她随身的手包、鞋子,也都捆在里面。
吴长天说:“应该看看她的包里有没有身份证,以后可以给她家里寄些钱去,她肯定还有父母。”
郑百祥和李大功都没理他。李大功扛上那被裹严的女孩儿出去了。郑百祥用拖布擦洗着地上的血迹,一路擦出去。他看一眼呆立在更衣室门口的吴长天,说了句:“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吴长天一句话说不出。默默地离开更衣室,独自上了楼。
楼上卧室。夜。
吴长天站在没有开灯的卧室里,透过窗纱的缝隙可以看到楼下,别墅的后门已经打开了,被一束黄色的街灯照亮的小路上,停好了一辆汽车。夜晚的天空星辰依稀。李大功吃力地把阿欣放进车子的后备箱里,拉着步履蹒跚的艾丽低头钻进了车子。郑百祥没有露面。车无声地开走了。
吴长天这才发觉,自己的五十大寿,是个没有月亮的黑夜。
月光夜总会。夜。
林星走进夜总会,找了个座位坐下。台上,吴晓的乐队正在演奏。
演奏结束,乐队下了台。他们围坐在台下一个中年人身边,虔诚地听他发表评论。林星看那人,猜想他大概就是那位电视台的编导了。
那电视台的编导发完议论,起身要走,几个年轻人连忙热烈地将他送至门外。他们在路过林星身边时,林星碰了一下吴晓,吓了吴晓一跳。她笑笑挥挥手,说:“你先去送客人吧。”
吴晓送走了那位编导,又返身回来找林星。他问:“你怎么在这儿?”
林星不答,故意反问:“你怎么也在这儿,你不是给你爸过生日去了吗?”
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