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怎么这么新呢?她撕开上面也像是新贴上去的塑料胶纸,打开箱盖,里边是几件旧衣服。奇怪的是,竟都是些男人的衣服。她把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一层一层翻下去,手指突然触及到一种不软不硬的东西,林星悚然一惊!
林星惊呆了很久才让自己相信,她眼睛看到的,确实是整整齐齐码放了几乎大半个箱子的不计其数的人民币!这些人民币显然是从银行取出就从未动过的,一万元一捆,封条井然。封条上红色的出纳印记,还那么新鲜触目!
上海。某餐厅。白天。
吴晓在餐厅后门搬运煤气罐,干各种又脏又累的杂活,不断地受人指使,几乎没有喘息的片刻。
吴晓心甘情愿地拼命干活,一言不发。
北京。医院。
两位医生,其中一位是科主任,一起找林星谈话。
年轻医生说:“你爱人到哪儿去了,你叫他到医院来一趟,我们得和他谈谈,这不是闹着玩儿的,怎么他现在不露面了?怎么那么不负责任!”
林星遮掩:“他出国了,出国有事去了。”
年轻医生说:“出国?那他应该有钱吧。”
林星草草地解释:“我怕他担心,所以没敢告诉他。”
主任开口:“你看啊,你这一次的验血验尿,各项指标——尿素氮、肌肝等等,全都破位上扬。按照这种情况,透析必须立即恢复到每周三次到四次。最好,有条件的话,每天一次。再有条件的话,应该马上做一个肾移植的手术。我们过去治过一些患者,他们也没有钱,但是人家会积极地想办法,亲戚朋友凑啊,出去募捐啊,找门路登报啊,上网求助啊,这是救命的钱,怎么着也得想方设法弄来。”
林星无话可说,嗫嚅半天,才说:“我还是,还是得等我爱人回来,他回来就有办法了。”
主任:“那你们单位呢,让你们单位来人,单位知道你的情况吗?”
林星也只能编造:“我们单位根本没钱报这么多医药费,所以我没跟单位说,单位要知道我病这么重该不要我了。”
年轻医生说:“要这样的话,那别怪我嘴里不吉利,你是不想治了吧?”
储蓄所。白天。
营业员叫号:“六十九号!”
林星走到柜台前,把号牌递上去。
营业员进行核对:“户主叫什么?”
林星:“吴晓。”
营业员:“这几张户主都是一个人吗?”
林星:“对,都是一个人。”
营业员:“都存五年期的定期吗?”
林星:“对。”
营业员把一叠存单递过来:“你点一下,一共八张。”
林星清点,除了最底下的一张上写明的存额是九十九万外,其它七张存单上全都赫然写着一百万的存额。
上海。某餐厅。黄昏。
会计在给吴晓发当日的工资。餐厅经理路过这里,看到吴晓脚下放着的乐器盒子,感兴趣地上下打量吴晓。
经理:“哟,你是玩音乐的吧?这是什么呀?”
吴晓:“这是萨克斯管。”
经理:“萨克斯管?没听过,能不能吹给我听听?”
吴晓犹豫了一下,说:“今天太晚了,我还得去找住的地方,明天吧,我明天还来呢。”
经理:“你这萨克斯能独奏吗?你晚上在我们餐厅给客人吹一吹你愿意不愿意?挣点钱嘛。”
吴晓看看这间虽然大却不免简陋的餐厅,不解:“在这儿?这儿也没有台呀,在这儿怎么吹呀?”
经理:“有的,我们上海有很多人在餐厅里演的,还有唱歌的,就在客人桌子旁边一边弹一边唱,还有给客人拉小提琴的。客人听了给小费嘛。”
吴晓:“演一晚上你们给多少钱?”
经理:“我们不给,谁听谁给,谁点歌谁给。我们不收你的占地费好了,就算我们这里增加一个服务项目算了。”
吴晓:“我站在他们跟前吹一个曲子他们就会给我钱吗?吹一个曲子给多少?”
经理:“这难说,客人喜欢嘛一抬手给你一百块,不喜欢嘛五块、十块,小气的听了就听了,钱不拿的,这种占小便宜的人有的。”
吴晓不知该怎么决定:“……我没在这种地方吹过。”
经理:“挣钱嘛,你要是艺术家到我们这里做临时工干什么,还是为了挣钱嘛。你晚上要是能挣钱,白天好啦,不要去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