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他要好好活着，决不屈服于命运

匈牙利有个大诗人叫裴多菲，你读过他的一首很著名的诗《我愿意是急流》吗？这是一首爱情诗。许多中国人喜欢这首诗，许多外国人也喜欢这首诗，这说明爱情是许多人感兴趣的，具有永久的魅力。

马馨所说的“中性人”何春也喜欢这首诗。

何春的父亲病故了。

何春家里的负担更重了。他的母亲身体也不好，他下边还有一个不到十岁的妹妹，为了撑起这个艰难的家，何春退学了。方劝他咬咬牙坚持下来，怎么也得念完初中。何春说，我家里现在的情况，我是惟一的男人了，我不能不担起这个家庭的担子。方听他这样说，也就不再说什么了，现实生活不像人们想的那么简单和轻松。

一个星期天，马馨约了齐宏一起去何春家里看他。

方让她们给何春带去了一封信。

过了南河的石桥，骑自行车再走将近一小时就到了一个小山村。那个村子在一个不大的山洼里，依山傍水，一条小河绕村而过，山洼里散布着一块一块大大小小的农田，有几十户人家，以耕种山坡地和养牛羊为生，当然也有鸡鸭猪狗，老远就听到了鸡鸣狗叫声，还可以看到村子上空飘荡的蓝色的炊烟。

何春的家是一间很破旧的石头垒成的小屋，院子是用柳树条插的篱笆，柳条都活了，长着绿绿的叶子。有一只半大的瘦猪在圈里哼哼，大概是饿了，屋地上有两只走来走去咯咯觅食的母鸡，来了生人也视而不见。屋里空空如也，除了炕上的两床破被子和屋角的一只大破木箱，一无所有。原来她们只在书本上见到“家徒四壁”这个词，现在才真正理解了它的含义。

当时，何春的母亲躺在另一个屋子的炕上，头上裹着条毛巾，来了人也没下炕。何春的小妹妹趴在破木箱上写作业，肩膀很瘦削单簿。

见了同学，何春由衷地高兴，也比在学校时多了几分亲近，赶紧到屋后的菜园子里摘了几个鲜红的西红柿，递给马馨和齐宏一人一个。

齐宏拿出了方给何春带来的信。

何春展开信纸，见上面写着：

何春同学：

你好！

你不来念书了，我总觉得很遗憾，一想到你心里就难受。我再三考虑了，还是希望你能回到学校，回到同学中来。你的学费问题，我已和学校商量了，可以给你全免。你家里负担重，你也可以来上半天学，下午回家照顾家里，这样也比你不念了强。

读书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希望你能克服一切困难坚持念下去。有同学和老师帮助你，有什么困难战胜不了呢！

你的座位我还给你留着呢。我总觉得有一天你还会回到学校，还当我的班长。

想念你的老师方静

××月×日

看完了信，何春的眼角湿润了。何春说：“你们回去转告方老师，方老师的心意我领了，我谢谢她。但我实在不能回校了，你们看到我家里的情况了，我不能不管这个家。”

齐宏说：“那也只好先这样了。我们回去告诉方老师。”

马馨掰开西红柿，是红沙瓤的，咬一口，酸中带甜，吃着说：“我和齐宏商量好了，你要实在不能回学校了，我们想帮你继续念下去。你这样不念了，一辈子太可惜了。下学期的书我们已经帮你订了，发了我们就给你送来，你在家学。作业我们也定期来拿，你在家做，相信你没问题的，一定能学好。”

何春说：“谢谢你们，我可以在家学。我也不会甘心就这样下去，但暂时我家里的情况确实不允许我继续上学，也只好这样。至于作业，我天天做恐怕没有时间，书我倒是完全可以学的，我相信我不会被你们拉下。”

齐宏说：“每次考试的卷子我们也给你拿来，你在家答，我们再拿回学校找老师给你批改。”

何春说：“我会好好学的，我不会被困难压倒，也不会辜负你们对我的这份情意。我真的很感谢你们和关心我的老师同学。”

马馨从她背着的小挎包里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何春说：“你喜欢诗，我送给你一本诗集，是裴多菲的，你看着玩吧。”

马馨的目光里带着某种何春所陌生的幽怨和期待。

何春接过去，高兴地说：“我挺喜欢裴多菲的诗，读过他的《我愿意是急流》。写得真好。”

何春说着，就要翻开看，被马馨用眼色制止了。

马馨和齐宏走后，何春翻开书，从里面露出一张粉红色的信笺，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