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什么是青春美

因连下了几场秋雨，操场积了挺大一片水。为了运动会能如期举行，学校组织各班搞了一次劳动。

初三·三班被安排挖学校围墙外的一条排水沟，这条排水沟输通好了，操场上的水就能排走。这是条明沟，通到不远的一个大水塘里。由于下雨，污泥淤塞了沟渠，要使排水沟通畅，就得把沟里的污泥清理出去。

这是一项很艰苦的工作。

同学们都带来了铁锹，站在沟沿上，一点儿一点儿挖着沟里的污泥。由于沟深，每一锹只能挖上很少的一点儿，有时锹刚离了水面，污泥又落回到沟里，进度很慢，这样下去，怕三天也完不成任务。方很着急，但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能更快地完成任务。

后来，方想到了分段包干，把任务分到各组。分段包干后，进度稍快了一点儿，但要如期完成任务还很难。

李燕、杜高、孙黎和马馨等几个人一组。为了活更好干，李燕脱了鞋子，挽起裤腿跳下沟，站在沟边的水里挖起来。快速地将一锹一锹的污泥扔上沟沿。这样，进度大大加快了。

秋季，水已很凉，但李燕全然不在乎。李燕是农村的孩子，上山砍柴，下田插秧，井台担水，甚至是猪圈起粪，这些脏活累活是常干的，也有点“干巴劲儿”，对干活并不犯难。

随即，杜高也跳进水里，杜高虽然腿脚不好，但胳膊有劲，快速地将一锹一锹的污泥从沟里扔到上面。

很快，李燕和杜高的腿上身上就溅满了污泥点儿。孙黎和马馨怕李燕和杜高扔上来的污泥溅到身上，闪到了一边。这污泥因为沤了一夏天，污黑腐臭，气味难闻，孙黎捂上了鼻子，马馨用巴掌扇着扑过来的气味。

这时，方走过来，望了望冰凉的泥水里弯着腰正挖污泥的李燕说：“你怎么能下水呢？你不是连课间操都不能做吗，怎么下水了，你快上来！”

上午间操时，方曾到班里去过，看有没有无故不做操的，见只有李燕一个人坐在座位上看书，就问她，你怎么不出去做操呢？李燕见教室里没别人，便说，我来月经了，不舒服。方看看她的脸色，比往日有些苍白，就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李燕听见老师让自己上去，抬起头说：“我能挖，没事。这样干快多了。”

方的脸色带上了气愤，说：“你快上来，你能挖也不用你下水。你正来月经，不能下到这么凉的水里！”

李燕的脸一下红了，低声说：“其实没事，我在家干活也不当回事。”

李燕说的“其实没事”，倒有几分实情。

李燕在家里就很少因为来月经耽误干活。她上午间操时没出去上，也不是因为真的上不了，她是看一些女生常因为来月经借故不出操，她也想“借故”享受一次不出操的“待遇”，在教室里安安静静地看一会儿书。可是当她看到挖沟的进度太慢时，她就不能再当“娇小姐”了。

李燕是一年前开始来月经，第一次来月经是在傍晚放学回到家里后，她突然就觉得内裤一下湿了，不知怎么回事，还以为是尿了裤子，赶紧到厕所，一看内裤里全是红的，吓了一跳。她虽然听说过女孩子总要有这事，可还是吓得不行，抖着不知所措，还低声哭起来。后来母亲到厕所来，看见她在里面哭，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叹了口气说：“唉，哭什么呀哭，早晚有这一天。谁让你托生个女人呢，托生个女人就是到世上来遭罪的，遭罪的麻烦事多着呢。这才是开始，以后还要怀孩子，生孩子，那是生死关呀，还要侍候孩子……”

母亲给她找了个自己用过的洗干净的卫生巾，又给她一卷卫生纸，说：“你先用着。别大惊小怪的，让人笑话。肚子疼不疼呀？”

李燕低声说：“有些疼。”

母亲说：“都这样，别害怕，过几天就好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母亲早早就挎着篮子去集上卖鸡蛋去了。李燕正拿着本课外书在看，父亲对李燕说：“穗田里的大草长疯了，你去拔一拔。”

李燕说：“我……我不舒服。”

父亲问：“怎么不舒服？”

李燕撅起嘴不说，继续看书。

父亲不高兴地说：“你到底哪不舒服你说呀！”

不管父亲怎么问，李燕咬紧牙就是不说。

父亲生气地说：“不让你下地，你捧着本闲书看，什么事也没有；一让你下地，你就不舒服了，你到底去不去？”

父亲是个暴性子。李燕是个犟脾气，再加上在月经期本来就很烦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