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枳心中一暖,手中的玄铁令牌便是更加宝贝了几分,姬无奢余光瞟见,嘴角亦是绽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你把他们全杀了,不怕再生事端?”
姬无奢不以为意,勾唇一笑:“还能有什么事端?他所能用的人怕是都杀干净了,其余的人都在赵鱼晚的眼皮底下,想要抽调怕是要费些周折。”
再一次踏入凉城,程北枳倒是真真的欢喜,方一入城她便从马车里钻出来:“穆府离得不远,你我走过去可好?”
“不可,你有孕在身,若是累坏了……”
姬无奢见程北枳眉梢一抹失落浮上来,语气便软了下来:“当真不远?”
程北枳面上便燃起一丝希望,忙不迭的点头:“一点都不远,你看这一条街,穿过去便是穆府了。”
程北枳一激动,早就忘了,姬无奢可是来过凉城去过穆府的,远不远他心中会不知?不过是见不得她失落罢了,终是勒马停下来,伸手扶她下车。
程北枳嘴角噙一丝笑意,自是眉眼也跟着弯出了一丝弧度,姬无奢一瞬恍惚,随即无奈的敲了敲她的额头。
程北枳如今见这凉城的一草一木皆是欢喜,她牵着姬无奢的手,漫步于市井街巷,路人见此一对璧人皆是侧目称赞上几句。
定是外乡人……
凉城许久没有见过如此风姿卓越的男女了。
程北枳忽然松了手,后知后觉的看着姬无奢:“你我如此,若是被人有心之人看了去,怕是要让赵鱼晚生疑,不可,不可!”
言毕便是有丝失落划入新田,满街的姹紫嫣红再无初见时刻的惊喜,
索然无趣起来,“不如回去乘车吧。”
甫一转身,姬无奢却忽然拉住程北枳的手将她转身拥在自己的怀中,垂头将下巴轻轻跌入程北枳阮润的肩窝,呵气成霜:“无妨,枳儿喜欢这条街,我陪你走便是,只是要快一些,天气凉,不多时便要回去烤碳火。”
程北枳眼中似有碎芒,忽明忽暗如火苗,姬无奢附耳便是一句:“区区一个赵鱼晚,无需枳儿放在心上。”
丝冬日骄阳,程北枳瞬间觉得冬日的天气都温暖了许多,实在是适合游街,她似乎早就忘了怎么怀疑这个总是让她意乱情迷的人。
姬无奢的话,她都信!
再无一丝殚精竭虑,程北枳拉着姬无奢的手,像极了及笄时不谙世事的孩子,那时即便舅母不喜欢她,姐姐欺负她,她依旧觉得岁月静好,安静祥和。
不与人争,便没有那么多烦恼。
去丰都之后,她便再没有回过凉城,偶尔提及,姬无奢倒是说过带她回来看看,可惜,从未兑现。
程北枳看着身旁这个不是姬无奢的姬无奢不免聒噪,似乎要讲过去十六年他未曾知晓的点滴都告诉他。
“这里的糖葫芦最是好吃,我儿时欢喜得紧,每每娘都会买给我吃。”
“这里的墨乌黑如漆,舅舅说绘制地图最为恰当,千年不化,历久弥新。”
“小时候,每年十五,娘都给我买这一家的灯笼。”
“茶馆门口那个吹糖人的摊铺从前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伯,如今这个这么年轻,应是他的儿子了。”
姬无奢便一一听着,务必仔细,浅淡的陪着笑意,可心中却泛起一丝酸涩,硬生生的揪着疼,这样的程北枳他从未见过。
天真的想个孩子。
丝毫看不出她的聪明和果敢。
也丝毫看不出她的韬略和城府。
若是能做个孩子,谁愿意去面对叵测的人心?
若是能有个依靠,谁会握着一块玄铁便安心的傻笑?
程北枳本是如此,若非认识了她,或许她便是一生如此。
诸般苦楚,怕都是姬无奢给她的。
思及此,姬无奢心头一滞,痛的似是喘不过气来一般,他忽然停下脚步,程北枳被他一拽,不偏不倚的跌入姬无奢怀里,仰头问:“怎么了?”
忽而笑开,带着一丝娇憨:“你是不是觉我聒噪的很?”
姬无奢蹙着眉,只觉眼前朦胧一层迷雾般模糊的把程北枳看着,哽咽一瞬,喉头攒动,郁积在心头的苦涩方一开头。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稚嫩的呼唤。
“北枳姐姐?”
程北枳一顿,侧过姬无奢的身影,便见他身后一个面色红润,生的乖巧可人的小女孩真双目炯炯的瞧她,豁然笑开迎了过去:“馨儿……”
姬无奢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