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又道:“他们不擅长这些,你又何必为难他们,想要堆雪人是吧,我来给你堆,只是比不得我爹,你凑合着看吧。”
说完,他还是推开了安阳王,解开身上的大氅塞到安阳王手里,在安阳王还没明白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大步踏入一群下人中。
“那个,小宣明,我不是那意思,你……”后面的话还没说,宣明已经挽起袖子接过了下人手中的雪团,指骨分明的手映衬着洁白的雪,有种很奇异的美感。
眼睁睁看着没一会儿就手指通红的宣明,安阳王很想阻拦,可脚就像长在了地上一样挪不开,嗓子也发紧的什么话都说不了。
一片雪色中,,宣明一身的湖蓝长衫,诡异的和记忆中的人重合,就连团雪的样子也那么相像。
这父子俩大概就是他的魔障,性格如此想象,长相如此相像,就连说话做事都那么像,让他想分清楚,却又分不清楚。
手中的大氅还残留着宣明的温度,他紧紧抓紧了大氅,心思几经转动,努力的把现实和回忆分清。
站在长廊尽头,沉鱼拉着李池的手,一张脸气到扭曲变形,这就是她那混账老爹,简直不可救药。
在宣明面前提宣统领,那不是在人伤口上撒盐嘛,是不是蠢?你说是不是蠢?也多亏宣明是个能忍的,不然早甩手走人,还给你堆雪人,不把雪糊你脸上就算不错了。
外面天寒地冻,你折腾下人也就算了,现在还折腾宣明,沉鱼觉得自己就不明白她老爹脑子里在想什么。
不过,她觉得,如果真就放任宣明这样堆下去,估计他和老爹之间的隔阂就会加深了。
“我就是闲得慌,这种破事我管它做什么!”咬着牙把这话扔出去,随后在李池惊奇的表情下,她直接冲过去把所有的雪人都一脚踹的四分五裂。
众下人都被吓到,不明所以的看向她,只有宣明当做没
看见她一样还在那里堆着自己的雪人,当真是临危不乱。
当然,沉鱼觉得自己也不算危险,所以这个词也不能这么用,看着宣明不声不吭的样子她就来气,说到底做的不对的人是她爹,这人干什么把自己弄得像是还债的一样。
啊啊啊!真是让人火大!
走过去,一把抓住宣明冻的通红的手,她扭头对站在廊下看不清表情的安阳王道:“爹,您要真觉得这人没那么重要,那您就放人走行不行?这样作践有意思吗?到后来心疼的不还是你。
你说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那么冷的天堆什么雪人?你这么喜欢怎么不自己堆?他这手是拿剑的,真冻伤了有你哭的,我真是搞不明白了,宣统领死多少年了,再提有意思吗?
我看你就是不作不死,等真把人气走了,你别哭才行,我真是受够你们了,多大的人了,能不能做点正经事?烦死你们了!”
扔下最后这句,沉鱼像来的时候那么风风火火,走的也十分风风火火,拉的李池脚下一踉跄差点摔倒。
宣明垂着头站在那儿,手指上还沾着雪,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众下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王爷让堆,郡主又不让堆,那堆还是不堆?
都知道全天启能这么指着王爷鼻子骂的也就只有自家郡主一个人,王爷也是对郡主有求必应,但,知道是一回事,王爷亲自吩咐了又是一回事,因此,众人僵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半晌,安阳王才笑了起来,又是一副风流俏王爷的模样,一边慢慢走下去,一边笑着:“一个个愣在那儿干什么?没听见郡主说的吗?不堆了不堆了,都下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是。”众人如获大赦一般,瞬间就做鸟兽散状,顷刻便没一个还站在那儿了。
见状,安阳王额角滑过三道黑线,堆雪人难道真就这么恐怖吗?这不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吗?
四周只剩下他和
宣明,宣明站在原地一动未动,他走过去,轻轻握住宣明的手,入手是冰凉一片,这冰从宣明手上一直蔓延到他心里。
沉鱼说的对,这么作践人家,到头来也不知道是谁在作践谁了,压下满心的喟叹,他道:“你怎么就不知道发个脾气什么的?你看看沉鱼,那孩子现在都敢骑在我脖子上了。”
宣明这抬起头来,一双干净清澈的眸子里满是压抑,看的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生怕宣明说出什么他不想听的话,他又忙笑嘻嘻的撒开手,将手中的暖炉塞给宣明,抖了抖挂在胳膊上的大氅,然后给宣明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