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纸醉金迷不知疾苦。
‘迎客楼’的雅间里,一身奢华黑衣的月寒木坐在主座上,桌子上摆着几道酒楼的招牌菜,中间围着的小火炉上正煮着酒,酒香扑鼻未饮先醉。
紫烟站在他的右手边,不时为他添些温酒,久闻酒香,面纱下的脸染上红晕,房间里很安静,静的只能听见小火炉中烧炭的声音。
听着隔壁雅间的高声阔谈,月寒木嘴角噙着邪笑饮尽了杯中酒,眼中满是玩味:“陆伯鸣也算是少有的清官了,连着担任了两届的主考官,就算什么都没做,也够让人猜测和泼脏水的,可见,这人呐,并不是你想当好人别人就觉得你是好人,好人这个定论,只对那些于旁人而言有利的才算。”
紫烟为她添满酒,妩媚一笑:“皇上说的是,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本就没个绝对,一切还不都是这些人说的,嘴长在人身上,你还能捂住不成。”
“一点小火成不了大气候,若是有人再煽煽风,兴许就能燎原,陆之轩这人太谨慎,治下手段严谨,既然从他身上下不了手,那就只能从他身边的人身上下手了,朕交待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紫烟咯咯笑道:“早就安排好了,不出两天,这点小火就能烧到陆之轩的衣角,到时候,就看他是自断衣角,还是飞蛾扑火了。”
“你别小瞧了他,这人的心狠着呢,是舍是得看的明白,保不齐他宁愿自断衣角也要护自己周全。”
来这边之前,他没少收集关于陆之轩的事情,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说了解这个人多透彻,也该预料一下遇到一些事情后他会有的反应。
所以,在进都城之前,他做了一点小测试,效果很显著,证明了他猜测的没有错,那么,接下来,较量才算正式开始。
他都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陆之轩会怎么选择了,如今的天启,看似坚不可摧,实则很是脆弱,护在
皇宫周围的遁甲,也不过一个陆之轩罢了。
只要铲除了这个绊脚石,他有的是办法吞下宋璋这个看起来厉害实则懦弱的小鬼头。
紫烟目光闪了闪,带着试探的问道:“奴婢觉得,您如果真想毁了天启,就不该让慕寒救那个公主,她就是个隐患,留着对您的计划也不利,所以……”
“所以什么?”月寒木突然沉下脸,眸子阴桀的看了紫烟一眼,吓得紫烟浑身一哆嗦,忙放下酒壶跪在了他腿边。
“是不是朕最近太宠你了?紫烟,你还知道身为下人的职责是什么吗?该说的话说,不该说的话不要说,她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安排!”
严厉的话语带着呵斥与警告,左手手臂搭在膝盖上,他倾身伸出右手捏住紫烟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来看着他,唇边的笑里蕴着说不出的愤怒。
“你最好乖一点,朕不希望听到丁点她不好的话,要是让朕知道她伤了一根汗毛,你知道下场是什么,乖,别挑战朕的耐心。”
即使下颌被捏的生疼,紫烟还是露出一个妩媚的笑来:“是,奴婢记住了,绝不再犯,皇上您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也不知道是她的撒娇有用了,也不知道是月寒木本就没想把她怎么样,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就松开了手,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端起已经空了的杯子斜睨了眼还跪在那儿的紫烟,不甚耐烦道:“添酒啊,还跪在那儿干什么。”
这便是放过她了,紫烟悄悄松了口气,忙从地上起来,也顾不得掸一掸裙子上的灰,提着酒壶为他斟满一杯。
眼看一壶酒快下去了一半,紫烟道:“都这个时候了,陆之轩应该不会来了吧?要不,皇上您先吃些东西吧,酒喝多了伤身。”
月寒木笑道:“别急,人家总要考验我们一番,我有预感,他一定会来,就算不想看见朕,他也一定想从朕身上查到关于宋瑶的下落。”
紫烟道:“他对那长公主倒是情
深一片,”刚说完,看见月寒木脸色微沉,她又忙转了话题,“不过,皇上不是把一个郡主赐给他了吗,也没见他反对不是,这样的人,也不见得是个情种。”
“他也不配,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想娶她?做梦!”伴随着梦字落地的是碎裂的酒杯,月寒木徒手捏碎了酒杯,满脸都是怒气。
紫烟晓得这人是真真正正的生气了,看着他这么生气,她心里竟生出一种快感,等待多年盼了多年,最后发现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裳,这种感觉,是真的不好受吧。
每个人心里都有根刺,宋瑶这个名字连带着这个人都成了扎在他心上的经年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