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不说话,站在那儿等着宋璋的回答,他大概能猜到宋璋最后会给一个什么样的回答,可是在看到宋璋钦点他去的时候,他还是觉得为臣者的悲哀。
无论你多么忠心耿耿,都抵不过君王的一个猜测,无论付出多少,也会在君王的摇头中什么都不算。
他突然有些可怜陆之轩,喜欢一个人,想要为喜欢的人守护一切,可是被守护的人却拿刀子抵在你的心口说,“不好意思,我觉得你是要害我,我要跟你保持距离,不然,我会杀了你。”
死在外人手上没什么,罪难过的就是死在自己所守护的人手上。
从议政殿出来后,陆之轩走的很慢,他还是去不了边关,宋璋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去的,这点他太明白了。
安然追上他的时候,他正在想别的事情,如果被守护的人伤害是这么难过的一件事情,那当初宋瑶被自己亲弟弟当心一剑的时候该有多难过?
这个只有宋瑶自己知道,而重生后的宋肆意决口未提过这件事,也许是太疼了,才连宣之于口的力气都没有。
“你怎么回事?怎么把沉鱼拉进来了?不怕得罪安阳王吗?”安然的气应该是在中间那句上。
陆之轩回神,瞥了他一眼:“不是没出什么事吗?你之前的镇定自若呢?这件事我和安阳王提前就说好了,长阳必须出面,这个锅她不该背,皇上如果不想这个时候得罪安阳王,就该知道要怎么做。”
安然眉头拧的厉害:“这样固然是最快解决办法的用途,但是,你这样无异于彻底把皇上得罪死了,他若是对你下手可怎么办?”
“……安然,你觉得我现在怕死吗?”若是他欢喜的姑娘要离他而去,若是紫鸢说的都是真的,那他留在这儿做什么?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这世间诸多苦楚,唯有那人是心中所甜,若无她,他为何要面对这苦楚的人生。
话中怅然,更多却是无奈,何为帝王之心?
他自认这多年来也算兢兢业业,却原来,都是笑话罢了。
做的再多,也抵不过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安然想劝他几句,可是劝什么呢?大家都是明白人,那些劝告都没必要说出来。
“皇上不会让你如愿以偿,就是撕破脸他都不会让你去的边关,倒不如由我去,我帮你看着她,你等我消息。”
说白了也是他想离开一段时间,自从知道沉鱼和安九的那些事情后,他就觉得心里不舒坦,加上当年安九自杀的真相,他觉得自己心情烦躁的很,需要出去走走才行。
陆之轩笑道:“多谢了,虽说少归也在,但那孩子心眼实诚,她又惯会骗人,你去看看我也能放心。”
说着,顿了一下,用很轻的语气:“如果可以,请把她带回来。”
“……我尽力。”
安然在第二天离开的都城,都城内风起云涌,宋璋高调宴请广平皇,在宴席上时却出现了此刻,这刺客不是别人,正是月海兰氏那位要死不活的贵妃。
因为宋璋说过宴请的是月海众人,贵妃也给请了来,大家推杯换盏中,那个一直柔柔弱弱看起来随时要死的贵妃却突然拔下头上簪子刺向了月寒木。
众人尚且来不及反应,宋璋掷出去的酒杯还没到达,月寒木面前的矮几已经断成了两半,他抓着兰茵的手,面上还带着笑,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是温柔的。
“爱妃这是做什么?可是疯病又犯了?我就说不能让你出来吧,可人天启皇好心就想让你参加,你看,这可不就搞砸了宴会,败了大家的兴致。”
兰茵咳嗽着,脸上也带着笑,笑的也很温柔,看着月寒木的眼神是深情缱绻的,仿佛那要拿着簪子刺杀月寒木的人不是她。
“皇上说过最毒妇人心,臣妾始终不太认同这句话,女子的狠毒极少用在欢喜的人身上,而男子的狠毒却往往用在欢喜他的人身上,您说是不是?”
月寒木笑道:“爱妃什么意思?”
“皇上还要
臣妾说的多明白呢?臣妾这一颗心啊,从少年时就已经给了皇上,皇上要也罢,不要也罢,都是收不回来的,臣妾也自问没想过能得到皇上的这颗心,可是,皇上若是不爱,能不能不要给人错觉?谁的心被伤了都会疼,您这样伤臣妾,倒叫臣妾如何是好?”
月寒木脸上的笑容深了些,众人看着却无端觉出一种冷意,他说:“爱妃,你的疯病又严重了,来人,送贵妃回去。”
顶格作为今天的护卫也在,闻言上前要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