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梅少容身上的血迹,沐临风吃了一惊,“侯爷受了伤?”
“是为我,”冰云缓过一口气,“侯爷伤得很重,我们要尽快回去,对了,你的伤如何了?”
沐临风摇头,惊魂未定,“属下没事,属下身上带了伤药,丰羽也是受了轻伤,侯爷勿念。”
幸好受伤的不是王妃!可这个念头才起,他又忍不住暗骂自己一句,难道除了王妃,旁人无论是谁受伤,都是应该的吗?
梅少容略一颔首,“有劳相告。”虽说他反应平淡,然不可否认的,在得知丰羽平安之后,他是松了一口气的。
冰云看一眼黑漆漆的四周,吩咐一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沐临风,你扶着侯爷。”
“是,王妃。”沐临风两步过去扶住梅少容,悄悄皱眉:是他的错觉吗,怎么王妃对靖衣侯的态度明显跟之前不一样,变得那么……冷淡了,好像刻意要拉开与他的距离一样?
梅少容伤重,也不坚持,三个人出了林子,借着昏黄的月色,艰难前行。
一路上沐临风都浑身戒备,唯恐再受人伏击,不过万幸的是,快入京时,得到消息的东丹寒啸从羌若郡飞速回转,在城门口与他们碰上。
“参见王爷。”
“罢了,”东丹寒啸一把托住梅少容手肘,“你受了伤,这些礼节就免了。来人,服侍靖衣侯上车。”
侍卫应了一声,过来将靖衣侯扶上后边马车,似乎还拿了伤药进去,然后放下车帘。
东丹寒啸向冰云伸出手。
冰云一愣,“什么?”方才她的目光一直追着梅少容过去,没听到东丹寒啸说什么。
“上马,”东丹寒啸眼神复杂,似乎还带着怒气,“回去再说。”仅有的一辆马车给了靖衣侯,就只能委屈冰云跟他乘马了。
万幸的是,冰云
并未受伤,否则他哪还能压抑得住这心头的火气。
嗯?与王爷共乘一骑?冰云脸上有些发热,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或者你想与沐临风一起?”东丹寒啸的手执意地伸着,越来越气,“看你这样子,自己骑得了马吗?”
沐临风白了脸色,“请王妃上马。”开玩笑,当着寰王的面,他跟王妃共乘?活得不耐烦了吗。
眼见大家都在等,冰云也不好坚持,伸出手去,放进东丹寒啸掌心。
东丹寒啸这才观色稍缓,一个用力,将冰云拉上马来,双臂圈过她小小的身体,拉住缰绳,朗声道,“驾!”
马儿长嘶一声,放开四蹄,往京城皇宫驶去。
派了一队人马将梅少容护送回府,东丹寒啸再吩咐沐临风下去治伤休息,而后将冰云带到了书房。
冰云不安地互绞着双手,心里想着措辞。
隔了好一会,东丹寒啸终于冷声开口,“想好怎么跟本王解释了?”
好个王妃啊,趁着他不在,擅自出宫去夏家不说,还跟着梅少容去查什么案,成何体统!
冰云的头垂得更低,“是,妾身、妾身知错,不该贸然跟靖衣侯一起去查案,险些酿成大祸,王爷息怒。”
她认错如此之快,反出乎东丹寒啸意料之外,好一会说不出话来。“你、你真的知错?”
奇怪,按照冰云的性子,定会抵死不认才对吧,她什么时候变如此懂事了?
“是,妾身知错。”冰云哑着嗓子回应,折腾了这一天,她也着实累了,头脑里乱得厉害,不想再说下去。
东丹寒啸也不好再说什么,看她面色太难看,也只能先作罢,“既然知道错,那下次就不可再犯!你先去休息,明日本王会向父皇母妃解释。”
“是,妾身告退。”冰云拖着步子回了自己房间,对卉儿关切的询问也无力回答,简单洗漱一番,就一头栽到床上去。
虽然死里逃生的恐惧还萦绕心头,虽然无比的疲累,可她还是毫无睡意,大睁着眼睛看着帐顶,心里七上八下的。
梅少容肩膀上的刺青图案像无数根针直扎眼睛,她拼命甩头,也甩不去那种尖锐的疼痛感,不知道该怎么办!
“难道他是羌若国人?”冰云喃喃着,“可是不对呀,他明明是老侯之子,怎么会……”
“如果真是他,那他想怎么样?想复国?”冰云腾一下翻身坐起,目光发直,“那就更不对了啊,他明明说过复国是逆天之举,不可能成事的!”
更何况,靖衣侯是那样温润如玉的一个人,怎么可能那般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