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吞下口水，继续问道：“那神婆去哪了？他们口中的艳鬼又是谁？”

那列队伍走到尽头，一眨眼便出现在棺材十米远的地方，而刚才队伍后面被树挡住，如今才能看清，队伍最后面是一个纸糊的轿子，轿子封的严严实实，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时，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不知从何处出现，嘴角带血，眼眶空洞，长发乱糟糟披在身后，像极女鬼，而她指甲尖内还残留着星星点点的碎肉。

“这就是神婆说的女鬼？”贺烟低声问道。

沐离歌轻勾唇角，低声轻嗤：“哪有女鬼，都是她自导自演罢了。”说着，他指向红衣女子腰间，那里闪烁着几枚铜钱。贺烟猛然记起来，之前神婆腰间也挂着几枚铜钱，当时她还觉得疑惑不已，原来女鬼竟然就是神婆。

怪不得全村人都没见过女鬼，只有神婆见过。

这是王婆卖瓜，自卖自杀啊！

神婆恭敬的朝轿子跪了下去，随后说了些什么，纸人似的丫鬟将灯笼点燃，少顷将里面的烟灰倒出来，神婆跟见到救世主一般兴奋，嘴角滴着鲜血，哼哧哼哧就着女孩的手将香灰吃完，即便没有眼珠，也能清晰感觉到其中的贪婪。

贺烟倒吸一口凉气：“这东西怎么跟有瘾似的？”

魔尊轻轻勾起嘴角，眼中终于闪出一抹兴趣，低声道：“有趣。”

有趣个屁！都要吓死人了好吗！

那神婆恭敬的退开，几个掂着灯笼的小人就飘忽般走到棺材旁边。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异常，一个小姑娘死鱼般的眼珠子朝棺材旁注视许久。

贺烟一愣，她是凡人没错，木坚是凡人也没错，可魔尊是半神，气息肯定与常人不同，这些死物识人看得就是气息，难不成出了纰漏，发现了魔尊？

那姑娘歪头皱了皱眉，看起来竟还有一种诡异的可爱感，接着，贺烟就不觉得她可爱了。

只见她用自己轻飘飘的纸糊胳膊推开棺材盖，伸手就要往里摸。

那姑娘指甲尖细，不用感受就知道碰上就会沾血，搞不好还会被捅出来一排窟窿。可如今她就是奔着沾血来的，若是没血，她就会发现棺材里的异常。

木坚瞳孔紧缩：“贺烟姐姐……”

千钧一发，那手即将碰到贺烟时，沐离歌翻身压着贺烟，将背部暴露。顷刻间，棺材里传出细微的，皮开肉绽的声音。

“沐离歌……”贺烟愣住了，沐离歌的脸近在咫尺，她几乎能看见男人脸上细小的茸毛，和他因为痛苦而微微颤抖的肌肉。

那少女摸到血肉后才收回了手，一滴温热的血溅在贺烟眼角，视线内一片血红。

沐离歌伸手将她眼角的血擦掉，倏尔躺回原本的位置，低声喘息着。

棺材盖合上，四个童男童女不费吹灰之力将棺材抬起，棺材内再次颠簸起来。

贺烟半晌没反应过来，空气中隐隐充斥着血腥味。

木坚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刚才的场景仿若近在眼前，他后怕地去查看沐离歌身上的伤口：“沐哥哥，你肩膀怎么样？”

沐离歌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别这么恶心的叫我。”

木坚吃了瘪，瞪着懵懂的大眼睛，关切道：“沐叔叔，你肩膀怎么样？”

“……”沐离歌将身子撑起，贺烟及时发现了他的异常，声音紧绷道：“很疼吗？”

沐离歌鬓角已有薄汗，却还是摇摇头，云淡风轻道：“这点小伤还奈何不了本尊。”

“你别装了。”贺烟刺啦一声扯断身上红色嫁袍，准备往他肩膀下塞，但沐离歌却不抬肩膀，贺烟拍了下他胸口，斥道：“抬肩膀，给你垫着。”

沐离歌再次恢复杀人般的冰冷眼神，压低了声音道：“你想死吗？”

这次贺烟根本没在怕的，她呛道：“你要想杀我，刚才根本不必多此一举。”

沐离歌不说话了，乖乖将肩膀抬起，就着棺材的昏暗，贺烟大概看清他肩膀的情况，红色袍裾上多出五个空洞洞的口子，鲜血弥漫出来，结成深褐色。

她心脏不由一紧，若不是沐离歌挡在身前，如今这五个血窟窿就在自己身上，半神之躯尚且疼得直抖，她这凡人之躯大概率是当场毙命吧。

不知怎么，贺烟心头竟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像小孩子突然得了一颗糖，甜乎乎的。

处理好伤口后，棺材已经绕着山路直往山里走去，林间密密麻麻，灌木丛和动物的白骨遍地，一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