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婆丁山十分寂静,寥寥风声如同万鬼悲鸣,响彻云霄。
木坚蹲在火堆旁细数土上爬行的蚂蚁,一时间还颇为有趣。
沐离歌坐在石头上,闭眼调息。
他肩膀上的五个伤口已经开始逐渐愈合,红色的肉芽迅速冒出,鲜血止住,数息之间便只剩几道浅浅的红痕。
这便是半神的力量。
当初被百家正道囚禁取心头血时便是如此循环往复的。伤口不断,愈合也不停,而他却要一次又一次的经历数不清的痛苦。
那些暗黑的记忆不断洗刷着他的思绪,一时间竟气息紊乱,有走火入魔之势。
沐离歌猛然睁眼,火光映在眼底,杀意迅速蒸腾消散。
他转头看了眼还未苏醒的贺烟,胸口难言的情绪上来,忽然喉间腥甜,一口血喷了出来。
“尊上!”木坚霎时一惊,急忙跑了过去。
沐离歌举手示意无碍,随后端正坐姿,双腿交叠,再次调息起来。
木坚忧心不已,如今贺烟姐姐昏迷不醒,他手无缚鸡之力,而魔尊大人又吐了血,要是继续下去,说不定大家都得葬身于此。
他自责的掐着大腿:“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非要来找爹爹,你们就不会落入圈套,也不会受伤。都是我不懂事!”
“闭嘴!”沐离歌不耐烦的掀起眼皮,见木坚泪光闪闪,只觉烦躁,半晌才道:“就算不是去找你爹,我们也会来这里,你有自责的功夫不如守好夜,别让其他精怪趁这个时候对我们出手。”
听沐离歌这样说,木坚立马直起身子站了起来,昂首挺胸信誓旦旦道:“尊上放心,我一定会提高警惕,绝对不让那些怪物害你。”
沐离歌摆摆手,终于将这个聒噪的人给送了出去。
“沐离歌……”
“!”沐离歌扭头去看睡梦中的贺烟,她脖间是自己咬下的疤痕,他摸了摸自己后颈。
虽然愈合了鬼手戳出的五个伤口,却没动这个牙印,沐离歌也说不出到底是为什么。
贺烟只是呢喃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之后就再没吭声,沐离歌凑过去,甚至将耳朵贴在贺烟嘴边。
怎么听不清呢?
沐离歌越挨越近,霎时,忽然感觉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碰上耳廓,被闪电劈中般的酥麻瞬间从颅顶传到脚底,吓得他急忙移开几尺。
那是什么?
沐离歌从未尝试过情爱,也从未跟人有过亲密接触,他盯着贺烟那双嫣红的唇瓣看了许久,终于还是摸了刚才被她嘴唇碰过的地方。
此刻叱咤风云的魔尊大人就像刚出世的小兽一般睁大眼睛盯着贺烟,一会儿恍然大悟,一会儿又重新陷入疑惑。
日光渐渐裹成硕大的圆盘跑了出来,木坚熬了个大夜,眼下都是青黑,走进来时见沐离歌跟贺烟坐了个对角线,不由十分疑惑。
这俩是背着自己吵架了?
贺烟迷迷糊糊醒来时只觉得浑身燥热,眼都没睁开便嚷嚷着要喝水,片刻后,清冽甘甜的水流入嗓子,燥热才稍有缓解。
而刚睁开眼睛,沐离歌那张放大的五官便映在自己面前,吓得贺烟不由一抖。
沐离歌失去控制发疯的样子还在眼前,她差点就被他掐死,如今后怕的不行。
“不认识我了?”沐离歌歪了歪头。
贺烟扯出笑容,无意间撕拉到脖间伤口,嘶了一声,有气无力道:“当然认识我的魔尊大人了,只是你怎么这么恩将仇报,我只是轻轻咬了你一下,你就差点咬断我的喉管,给你当丫鬟可真是要随时把脑袋栓裤腰带上。”
“呵。”沐离歌轻笑出来,贺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凑过去脑袋,十分狐疑的盯着沐离歌:“你刚才笑了?”
沐离歌的笑容也不是谁想看就能看的,他转眼就换了神色,将贺烟上下打量了一遍,质疑道:“你怎么知道我脖子后面有封印?”
这东西他都不甚清楚,为何贺烟却如此清晰?
这女人知道的东西远比自己想像的要多。
沐离歌从来没对谁有过兴趣,面前这个满身谜团的女人还是第一个。
贺烟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心道我是本文的作者,虽然不能手握剧情,却是百科全书,魔尊身上的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就算你睡觉喜欢朝左还是朝右我都清楚无比。
她尴尬的笑了两声,随口胡扯道:“我就是想激一下你的神志,听别人说痛是最好的清醒剂,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