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张稚嫩的脸，顶着原本不应该的绝望与木讷。

王博士已经躲到角落里慢慢的抽着他的卷烟，依旧忍不住频频抹泪。

他还是不住的摇头，“郑司令，很感谢你，还记得他们。但是……我又想，其实不记得，会不会好一点。唉……”他摇摇头站起来，走路都有些颤颤巍巍，“我一把老骨头了，经不起这个折腾了。”

这句话，似乎顾今今说过无数次。

不愿意说，不说，不想说，无话可说。

她从来都是直接拒绝了。

郑伟庭曾经想，不管是什么难过的事，他都愿意分担。

但如今他才明白，根本就不是分担的问题。

根本就不能分担！

“对不起……”郑伟庭双唇干涩，对王博士说，也想对顾今今说。

更想对他手里的那些无辜的孩子说。“对不起……”

王博士颤抖着手，将那些资料收了起来，说道，“这些地狱里的东西，还是随着我这把老骨头回到地狱吧……”

“对不起……”郑伟庭抬起头，看着王博士满是褶皱的脸，一头花白的枯发沉淀了许多岁月的痕迹，却无法沉淀这一份悲痛。郑伟庭发现自己脸上冷冷的，一滴冰凉落入他的手背。

老人的手轻轻把他脸上的泪擦掉，深深吸一口气说，“你是个有为的年轻人，但你毕竟还年轻，这些事你无须自责，自责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又是个权利极大的人，若是这些事，能让你对世界的孩子多出一份怜悯跟关注，也值得了。”

王博士犹如一位老父亲，对着自己的孩子，他伸手摸了摸郑伟庭的头，说道，“谢谢你。虽然我没有什么权利代表任何人，但还是谢谢你……”

“博士……”在王博士准备打开门的时候，郑伟庭又开口问道，“那些孩子的名单，真的齐了吗？”

王博士愣了愣，许久才说道，“存活的孩子，确认名单是齐的，只是那些没有上帝眷顾的孩子……”

那些死去的孩子……

王博士没继续说下去，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郑伟

庭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的情绪镇定下来，但第一次失败了。他又叹一口气，双手撑着涨疼的脑袋。

名单里没有顾今今。

她的资料，是被藏起来了，销毁了，还是她属于“死亡”的那批未知的人呢。

但郑伟庭知道，顾今今所经历的，绝对不会比那些孩子好得多。

而他也不得不佩服玛丽医生所在的那个组织，竟然真的能把这种事掩饰得那么好，在表面上，给了顾今今这么一个看起来无忧无虑的童年。

“回去。”郑伟庭发觉自己思想有些麻痹了，似乎都跟不上了自己的行动，什么时候走到门口的，那一瞬间他有些忘记了。

“那……郑女士呢？”洛妮茵小心翼翼看着郑伟庭有些不太寻常的表情，问道。

“等她醒了就让她走吧。”

似乎连声音也不是自己的一样。

看见了天微微亮了起来，郑伟庭才发觉竟然一夜过去了。

原来时间真如白驹过隙，匆匆无形，他忽然觉得懊悔，浪费了一个晚上，与顾今今拥抱的时间。

直升机到了司令府邸，慢慢降落，还未停稳，郑伟庭就冲了出去。

身后的洛妮茵叹着气摇头，忍不住说道，“红颜祸国。”

她觉得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如果顾今今让郑伟庭失神到这个地步，似乎有些过了。

而郑伟庭跑下了生活区，却觉得有些诡异。

他发现，大门是开着的。

而一般如果他走到这里，顾今今早已经听得到他回来的脚步声。

一般，他打开门进去，便会看见顾今今迎面而来的笑脸，美滋滋的喊着，“你回来拉？”

而今天，出奇的安静。

郑伟庭连衣服都没脱，走进了卧室，空无一人。

他的情绪渐渐变得有些不安，又去了洗簌间，依旧是空无一人。

洗手间，衣帽间，阳台，书房……

所有房间的门都被他打开过，甚至衣柜都看了一下。

“今今？”空荡荡的房间回荡着他空荡荡的声音，反衬得这里更静悄悄。

“

今今！”郑伟庭又喊了一声，再次把这里又找了一遍。

确定没有之后他快步走了出去，他的办公室里，有一件偌大的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