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他会怎么样?
炸弹引线一旦被点燃,没有人能够预料会发生什么,包括厉君泽自己。
孟无欢不敢再想下去了。
苏樱落也不敢再想下去了。
……
她口口声声说厉君泽会怎样那是他的事与自己无关,但她也知道,怎么会与自己无关?
肚子里的孩子毕竟也有他的一半,而且他曾无数次表示:他喜欢这个孩子,无论是男是女,他都会把他当做手心里的宝,不让他受任何一点委屈。
脑海中,厉君泽本来模糊的脸忽然开始渐渐变得清晰,
樱落仿佛已看到了他的愤怒。他冲过来抓着自己的肩膀什么都没说,
那个绝望的眼神却早已包含了一切。他把自己的肩膀捏得生疼,忽然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离去,
不知道为什么,苏樱落又掉出了两滴眼泪。
她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想再感受一下他的心跳,感受一下他的温度。
她迷茫了,这个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她是不是太过于冷酷无情,太过于理智了?
苏樱落忽然又想起了那夜被白鹭杀死的晚安。
一片荆棘中,原本漂亮高贵的晚安,身上不知何时插了九根弩箭。猩红鲜血渗入土地,惨不忍睹,令人反胃。那具鲜血淋漓的猫尸,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待会,自己的孩子会不会就像晚安一样惨?
会不会也会让自己像当初一样难过?
晚安和孩子都会被无情杀死。
不同的是,晚安是白鹭杀死的。
而孩子,却是她自己亲手杀死的。
“苏小姐,您真的不需要打麻药吗?”女医生很干练,语气也异常严肃。
“不需要。”
苏樱落微微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手术开始。
疼痛可以使人清醒!
她想,孩子被杀死时一定会很痛,作为母亲,所以她也必须要承受同等的痛苦。
她要全程都陪伴着自己的孩子,以这种折磨自己的方式,以疼痛的方式。
医生的动作很轻柔,苏樱落却依旧感到十分辛苦。
她紧紧抓着孟无欢的手,咬破了唇,洁白的牙齿沾上了猩红的鲜血,孟无欢看着她辛苦的样子,脸色发白,到最后几乎是痛哭流涕。
太疼了。
真的太疼了。
这是一个女人能够经历的一生最疼的痛楚。
孟无欢只是看着,就觉得心疼。
但樱落没有哭,
她觉得自己不配掉眼泪。
……
时间滴滴答答地流转,手术结束时,樱落感觉过了一个世纪。
当医生摘掉口罩的那一刻,女人才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苍白无比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很虚弱,竟连说话都需要用尽力气。
她想睡觉,不顾一切地沉睡。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随即看到孟无欢早已泪流满面。
孟无欢从无比悲伤的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用哽咽的语气笑着说:“戈莱姐,手术很成功……很成功。”
“我没事……不用……担心。”
‘铃——’
孟无欢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起,当看到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的厉君泽的名字时,她的嘴角一阵阵抽搐。
恐惧像死神的手一样攥紧她的心脏。
手机铃声不厌其烦地响着,她的手在颤抖,
最后竟挂掉了厉君泽的电话,然后关了机!
……
圣玛利亚医院,病房。
厉君泽为苏樱落买了999朵玫瑰,这些玫瑰是他在猫岛特意摘的。他知道苏樱落喜欢玫瑰,尤其喜欢猫岛的玫瑰。
他满心欢喜地走进苏谷惠芬的病房,然而却并没有看到苏樱落。
偌大的病房里,建兰正在帮苏谷惠芬擦脸。
“她在哪?”
“樱落吗?小姐一大早就出去了呢。”
“跟谁?”
“跟无欢丫头呗。”
“那他们去哪儿了?”
“不知道。”
建兰一边回答一边拧着毛巾,眼中丝毫没有担心,她笑着说:“年轻人嘛,在这里待久了总是会感到闷的。”
厉君泽的右眼皮突然剧烈地跳了起来,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