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
夏油感受到雨滴落在头顶和肩上, 湿透了的校服贴合着身体、因为重力的牵引往下坠去,像是要将他拖入深渊。明明是夏夜,却有一股凉意顺着尾椎骨一路往上攀沿。
以往与他并肩而行的搭档如今站在他的对立面,这个事实让他嘴里泛苦。
她此刻也许在心里默默评估自己的危险等级, 也许最终, 两人还是躲不开动手这一结局。
可他也没什么办法了。
无论是他保护的普通人, 亦或是与他应当是统一战线的咒术师, 都恶心得令人作呕。无论哪一边他都不想去。看上去偌大的世界, 竟无一方属于他的落足之地。
秋音真辉沉重地开口“夏油,你是决定和咒术界为敌了吗?”
夏油漆黑的瞳仁毫无感情地盯着她, 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但这已足以证明他坚持的态度。他恍惚间觉得这像是接受审判前的最后平静, 心脏阵阵抽痛如果真的和她动手, 要让鹤减些力道。若是能将她毫发无伤地打昏再好不过,但倘若秋音真辉硬要阻止他,那就让她无法阻止。
女孩全身湿透,发丝也贴在脸颊上,湿漉漉的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
她为什么还不拔刀?自己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为什么还不攻过来?他硬是忽略心里涌现的某种不可言说的期待, 在心里猜测。
同志, 你这个思路态度很危险啊!
秋音真辉回忆着木叶村的宇智波、又想想蛰伏百年精心布局的蓝染,苦口婆心地劝道“其实张三,啊不夏油,你这样搞是没有前途的啊!”
“不是说你这种起义闹革命的行为没有前途啊, ”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本《革命和叛乱》认真道, “你看看历史, 人家想闹革命总得招兵买马闯点名声, 还有手下往鱼肚子里放纸条、学狐狸叫。”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夏油杰“虽然你这个长相确实很适合喊‘大楚兴陈胜王’哈。”
一阵尴尬的沉默。
夏油杰没有理会这个影射他眼型的笑话,依旧沉沉盯着她,或许是他察觉搭档对他的行为并无敌意,面色稍缓,他忽然知道自己期待的东西是什么了。
“要是把你和这种腐朽的咒术界放一块,那我肯定是选择你的。老橘子条条框框太多啦,光是□□出去玩就要禁足。但我也知道推翻咒术界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她诚恳地说,“你又不是什么圣人,这种艰巨的任务怎么能托付给一个未成年呢?”
“倒不如你先缓一缓,等我们力量足够了多拉几个人入伙一起来。五条悟这人脑子也不是很清晰的样子,硝子也很心软,我们拉着他们揭竿而起一起逼宫上面的老橘子下台,这成功概率不是高很多吗?”她像面对不肯吃饭的小孩的幼教老师,循循善诱道。
“我们”这个词像是一颗小炮弹,没头没尾地飞过来,撞得夏油杰心里一软。
他心里不是滋味地想也许她现在说的一切都是为了稳住自己,等两人回了高专,他说不定就会落入包围圈,依照老橘子的调性,他说不定还会死刑。
但她说的东西实在是太过美好,美好得就像是一场令他不愿苏醒的美梦。
夏油杰竟然被她的谎言带跑,在脑海中畅想起这种未来——尽管他知道不可能。五条悟是未来的五条家主板上钉钉,家入硝子也是高专的瑰宝,怎么可能被他们俩拐走一起风餐露宿,悟肯定会抱怨个不停的吧?光是给硝子买烟买酒就是一大笔开销。
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他也开始用“他们”这种词汇。
“你看,你现在就此停手,这叫犯罪中止。你没有对他人造成实质性伤害,你就是无罪的,我们就当刚才的事情没发生好不好?”而我也不用多写好几份任务报告,秋音真辉在心里悄悄补充道。
天。自己不会真的有劝人的天赋吧?刚刚这一段脱稿演讲说得也太好了!她要是真的辞职就去新老娘舅上做调解员!!
她心里十分满意自己的演讲,不露声色地观察夏油杰的反应。
男人表情冰冷地站在原地。
「系统他是不是决定要先拿我开刀?」秋音真辉一阵操作猛如虎一看就这反应,顿时怂了,弱弱地去问系统,「要是他还没反应我要不要先下手为强?」打昏了再说吧,大不了把夏油杰手脚都绑起来慢慢洗脑,但要是身后那帮躯俱留队队员醒了冲出来她真不能保证夏油不会大开杀戒,一旦杀了第一个人就完了!
001望着夏油杰急速上升又急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