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非文令小兵给于诺搭了一个单独的营帐,而这营帐则在中心大营的最里面。
最里面,美其名曰是为了保护于诺的安全,实则是为了监视于诺的动向。于诺的出现令宁非文的反军大计骑虎难下,于诺是什么人,她会看不出那一点猫腻?只是现在她只装作一概不知,看宁非文能弄出什么猫腻来。
玉潼关的夜幕很早的便降临了,于诺站在城楼上看罢落日后,背着战戟回了营帐。宁非文暗中派了阎罗紧盯于诺。
在营帐中用过晚膳,又折腾了许久后,便抱着战戟和衣躺了下来,睡至深夜,于诺慢慢睁开眼,凝神听了会儿后,轻巧的从榻上跃起,将战戟裹入被中,此时她已身着黑色的夜行衣。
鬼魅般的身影从营帐中滑出,避过巡逻的士兵,黑夜下的那抹身影溜向了大军深处关押逃犯的地牢中。
宁非贤镇守玉潼关多年,而大营内的排军布阵却是由于诺和玉、卿子一手操控秘密完成的,整个军营呈太极八卦状,布阵简单且精巧,而且环环相扣,触一发而动全身也是这个大阵的精巧之处。而面对自己布下的这个大阵,要去破,根本就无任何挑战性可言。
于诺灵巧的闪到了地牢的入口,地牢的入口并无重兵把守,只有两名站哨的士兵。
等了片刻也未见有换班的士兵过来,于诺拾起地上的一颗石子,朝东边角落打了过去,物体落下的声音在深夜里显得空旷明亮。
还有些昏昏欲睡的两名士兵顿时被惊了一惊,一名士兵对另一名摆了摆头道:“你过去看看。”
另一名士兵惊慌的摇了摇头,那名发号施令的士兵顿时怒道:“叫你去你就去。”
那名士兵极不情愿的慢慢往东边走了过去,“哎呀。”一声轻微的叫声令守着大牢的另一名士兵眉头轻轻跳了下,急忙问道:“怎么了?”
过了半响,空气中只传来一阵轻微的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几声轻微的娇、喘声,而这头的于诺听得也是一愣,暗自纳闷,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名守着大牢的士兵听到那几声轻微的娇、喘声后再也按捺不住心思,迈着大步子移向了东边的角落。
于诺见守卫的士兵往东边角落移去后,没有任何迟疑,身形一闪,滑到了地牢门口,用手中备好的竹条飞快的开了锁,侧身溜进了地牢内。
一入地牢,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直冲鼻门,地牢内潮湿阴冷,除了牢墙上井然有序的水滴声外,还有偶尔从地牢的天窗上穿透下来的夜风,带着阴寒的呜咛声直刺牢中人脆弱的内心。
于诺沿着牢门的走道缓缓移动着,地牢早已不是当初建成时的模样,先不说会有什么暗藏的机关,光是地牢内那及膝的积水就令人不得不防。
于诺攀着牢门,双足轻点水面尽量不让鞋沾湿,如蛇般灵巧的移动着身形,而全身的神经也紧绷着,以防破空而出的暗器。
“姑娘。”一个低哑的声音在牢内响起,于诺大吃了一惊,转身往另一侧的牢门攀去,不想牢内突然伸出一只强健有力的大手,一把按住了于诺还未收回的另一只手。
“姑娘莫要去那边,那边有机关。”低哑的声音飞快的说道,话语刚落,于诺则听见身后的牢内顿时响起了轻微的趟水声。
水牢的一个好处是牢内人轻微走动的声音都能在水的作用下被扩大无数倍,而那个开口提醒于诺的男子,从一开始便未离开过牢门,只是一味的站着,安静的站立在牢门内以致于诺靠近牢门后也未发觉牢门内还站着一个人,光是这种如狼般安静潜伏的能力就令于诺不得不佩服了。
稳住身子后,于诺打量起牢内出声提醒他的男子,刀削般的脸上带着军人特有的刚毅,那双黑亮的大眼没有因为被关押在牢内而显得暗淡无光,在于诺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着于诺,他那双大眼中闪动着明亮的光。
“属下是宁大将军麾下虎骑先锋林翔,大将军被软禁前给属下下了军令,不管姑娘要属下做什么,属下都要誓死遵从。”林翔压低了声音,却异常兴奋的说道。
宁非贤被夺了兵符,这令跟随他多年的将领一时之间都无法接受,而宁非文更是雷厉风行,一夜之间夺了兵权,不仅将宁非贤手下的几大营的统领全部关押了起来,自己更是从中培养了一批心腹。
“你怎么知道我便是你们大将军所托之人?”于诺笑着轻声反问道。
“错不了的,肯定错不了的。”林翔低声喃喃着,兴奋的笑了起来。
“姑娘,属下是宁大将军麾下豹营统领左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