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益怔住了,缓缓放下了握着狼毫笔的手,冷冷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赵益支着头坐在了书桌前,南越和亲定然不会成功,即使赵韵有着天姿国色,又能如何?与于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赵益知道,于诺一定会杀了他,一定会顺手灭了呼凉的,如果自己当时不是为了报复于凯,也不会将于凯残害至此,那就更不会被于诺杀得那么狼狈。
赵益复又拿起了狼毫,将纸背过,在上面飞快的写了一排字,细细的折叠好,走至窗前,唤来了一只黑色花纹的信鸽,将信塞入信鸽腿上的竹管里后,便将信鸽放了开,让信鸽随意飞走后,望着黑漆漆的天空,还是忍不住微微的叹了口气。
……
南下行军的速度并不快,杨遏更是有意要拖延时间,带着和亲队伍走走歇歇,花了两日才到了隘口县,隘口县如其名,是一座小县城,但是,通往隘口县的路只有一条,而且还是一条狭隘的道路,说白了,隘口县才是南越真正的关口,有着易守难攻的一大特点,过了隘口县后地势更为偏袒,而气候也更与安城相似,尤其是在这大冬天里,靠东沿海的宁关,有着潮湿厚重的海水气息,而隘口县内却是温润的气息。
杨遏率先进了关,刚一进关隘口,便大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吐了出来,欢快道:“还是这里舒服,不像宁关,整日里潮湿湿的,一鼻子的腥臊味。”
听到杨遏大赞的声音,赵韵掀起了垂帘,也将身子探了出来,她是第一次到内陆来,所见的一切都很是新奇,而吸进第一口带着浓浓的清新的空气的时候,赵韵的嘴角再次扬了起来。
清新温润的空气,与呼凉的气息完全不同,还有那风,呼凉国内刮过的都是海风,带着浓重的腥臊味,而这里不仅空气是清新的,就连风都让她有种温暖的感觉。
杨遏看了看,天色已经有些暗下来了,便上前道:“公主,天色已晚,我们快些走,赶在太阳落山前进县城,好寻家客栈过夜。”
“好。”赵韵点了点头,却没有坐进车厢内,而是随着婢女千竹一起坐在了马车的车板上,好奇的打量着四周陌生却让她觉得有些温暖的一切。
杨遏行得很快,进城时受了点阻挠,呼凉与南越两国交兵,各城的把手也异常严密,生怕会放过一个奸细。
杨遏骂骂咧咧的进了城,赵韵好奇的打量着有些热闹的街头,集市还未完全散去,依然有些摆摊的,卖水果的卖菜的,还有些卖胭脂水粉和稀奇古怪的玩偶的。
赵韵打量了会儿,看过了各色的人后,有些闷闷不乐的问道:“杨将军,为什么他们都不是很漂亮?”
“漂亮?”杨遏摸不着头脑的看向赵韵,听到赵韵后面的话后就忍不住乐了起来。
“我以为南越国的人都会长得很漂亮,像于家兄妹那样。”赵韵的声音有些赌气。
杨遏却大笑了起来,“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于家兄妹那样,一个个都是怪胎啊!”
“啊?什么怪胎?”赵韵不解的问道。
“怪胎就是,于家五兄妹的相貌在南越国可是一等一的啊!别看二公子毁了容,没毁容前,可是俊得很呢,还有三公子,三公子跟大小姐更像,都是漂亮得不是凡人的妖孽!”杨遏说起于家几兄妹的容貌时,更是用了‘妖孽’来形容。
赵韵掩着嘴笑了起来,南越出美人,真的不假呢!可惜美人都出在于家了!
“到了。”杨遏行到一所酒楼处后,便笑了起来。
从马背上翻了下来,便飞快的奔进了大堂。
“小鱼……”杨遏将手中的佩刀往柜台上一搁,大吼了一声。
柜台内的那人正低头打着算盘,被一声大吼下的手一哆嗦,打错了几个字儿,抬头看到眼前一张粗犷的大脸,将手中的算盘抄起来便是当头砸了过去:“杨遏,你这厮一回来便吓老娘,当老娘是吃素的不成。”
杨遏一把接住了大算盘,笑嘻嘻的赔笑道:“这不是想逗逗你嘛。”
“逗什么逗,老娘才不稀罕你逗。”那个被唤做小鱼的掌柜朝杨遏啐了一口,脸上的笑意却不减,两团红晕也在脸上晕了开。
“这次怎么突然回来了?”小鱼掌柜问道。
杨遏摆了摆手,道:“别多问,多安排几间上房,记得,我的房要在主房的隔壁,最好有个可以连通的暗门。”杨遏靠近小鱼掌柜,将后半句话凑近了说与她听。
小鱼掌柜扫了眼杨遏,自是猜到了什么事,便也不多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