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一路喋喋不休,我却是难得没有兴致。看着窗外,几株桃花开得正盛,粉红浅绿,阿爹书房外此时也该是一派正好春景吧。不禁想到临行前夕,阿爹与我秉烛夜谈,他摸着我的头语重心长:“悠悠,阿爹对你不住,你年幼失母,我又常年征战,不曾对你好生照料。但我晓得你是个省事早的孩子,面上虽然顽劣内里实是聪慧细致,宫中不比家里,以后你须诸事小心,不过也不必太过拘谨,毕竟阿爹在朝上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你且宽心,阿爹不会让你在那儿呆太久的。”当时的我又怎会料到这个“不太久”的时间会是那样长,长到横亘了我整个豆蔻年华。
我正回想着,身上忽的一热,转头,却是兰影为我披了件猩红斗篷。她柔声道:“翁主,春寒料峭,仔细些。不然侯爷该挂心了。”说完侧身,垂目而坐。我看着兰影妍姿俏丽的侧影,不由感叹,她该是双十年华偏是最为老成稳重,自小我的任何把戏在她面前都是轻易遁形,以致我对她远不似秀秀亲近。调头看秀秀,她正满嘴零食,见我瞧她,咯咯一笑:“翁主,吃吗?”
十来天后的傍晚,我们的车队终于到达京畿。在接近上京时,四檐的帷幕就全被兰影放下了,把我隔绝在这方寸之地,全不理会我的抱怨,只是面无表情地说:“翁主,您现在代表的就是汝阳侯府,您想让人诋毁侯爷没有贵族教养吗?”话已至此,我只能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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