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坐在地上,挨到她旁边,柔声道:“小妹妹,何事如此伤心?告诉姐姐,姐姐帮你。”我想扶她肩膀,却被让开,俄顷,闷闷的声音才传来:“原来每个人不光是有阿娘还会有阿爹的,”
“自然。”我点头道。
“那,为何阿娘不让我称她阿娘,而要叫殿下?”
“这……”
“而且她还说我是没爹的孩子,可我都听侍人说了,那每日在门外徘徊的男子就是我的阿爹!”
我费力想缘由安慰她:“呃,可能是……对了,是你阿娘跟你阿爹闹别扭罢,傻孩子,你没听人说‘夫妻没有隔夜仇’吗?或许,明日他们就会和好如初,你们很快就一家团圆了。”
“果真如此?”闻听此言,她猛然抬头,双眼通红的望着我,追问道:“也再不会像今日这般强行分开我与阿爹了吗?”
看到她的五官,不知为何,我竟有一种异样熟悉的感觉。
其时,脑海里自发浮现出这样一个场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日日在院门前徘徊嗟叹,每逢月明星稀,他总会命人焚香置琴,反复弹唱一曲。走路尚是不稳的小女孩儿,透过墙缝好奇地打量着他。
这条裂缝是小女孩儿的秘密,那是她与墙外世界唯一的联系,寻到这条墙缝让她很是得意了一番哩。每当“殿下”歇息之后,看顾她的奶姆都会趁机躲懒,这些时候就是小女孩儿的自由活动时间。
“殿下”是永远不会晓得这些的,因为她根本就是足不出户,小女孩面见她的时间更是寥寥可数,并且所谓的面见也会在中间隔上一席卷帘,小女孩从未见过她的相貌,只晓得卷帘后遥遥传来的嗓音,就像是蒙了层轻纱,柔和而疏远。
这个男人的声音低沉浑厚,不像小女孩平日接触到的那些侍人般尖细,所以她十分欢喜,总是盼着夜晚的到来。
日子久了,久到本不懂音律的小女孩也能跟着和唱的时候,男人终于发现了她。
“你是谁?”男人好听的声音是如此近,自逼仄的裂缝外穿过来。可惜靠的近了,只能看见男人的朗星双眸。
“我,我为何要告知你,你又是谁呢?”
墙外笑声闷闷传来:“好个聪明的小姑娘,无愧是……”声音稍顿:“你为何在此?你阿娘呢?”
“阿娘……那是甚物?能吃吗?”小女孩疑惑道。
笑声戛然而止,片刻后男人轻轻道:“阿娘不是甚物品,而是人,是生养你的人,你……”
“你胡说,生我之人不是‘殿下’吗?”
……
“你在与谁说话?”一道宛转悠扬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是个头戴重羃全身素衣的女子,她的倩影正如小女孩每次在卷帘后默默勾勒的一般窈窕无双。
“我,我,殿下……”小女孩睁大眼睛。
“回去。”声音悦耳却是冷淡强硬。
“不,我不!我想晓得‘殿下’就是阿娘吗?”小女孩两眼汪汪,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气,质问道。
“那人与你说的?”语气平伏,暗藏戾气。
“是,或否?”小女孩与她对视,从未有过的执拗。
“是与不是有何区别?”
“阿莬,你何苦为难孩子呢?”墙缝外那个声音猝然响起:“不怕不怕,有阿爹在啊……”
“你?‘阿爹’!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哈哈……”那女人笑得癫狂,通身都在发颤。
“你,您真是阿爹,那些侍人所言是真的?”小女孩顾不得理会女人的歇斯底里,却是欣喜若狂,用力扒在墙缝上。
“把她带回去。”两个侍人闻令而来。奈何她拼命哭喊,在墙上生生抠出了道道血印,终还是被轻易地扛了起来。
“阿爹,阿爹……”
“女儿,女儿……”
“悠悠,悠悠”好似是有人唤我,把我从梦中拉了出来,眼睛还是睁不开,嘴里苦苦的,竭力吐出个字:“水。”
随即我被包围在龙诞香好闻的味道里,一口温水顺着喉咙咽下,舒爽了许多。
“不是说,三副药就能见效吗?这都几日了,尔等看看,怎么还是这幅模样?满脸泪水,该得多难受。”皇帝舅舅的语气怎么如此凶,别着急啊,我只是累得说不出话而已。
“陛下,公主的症状确实已经减轻,凡病都得有个恢复过程。”
“是啊,陛下,黄医正说的对。公主正在康愈,之所以这般该是忧思过重,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急不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