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
几番颠转,她知道自己被燕芷抱上了马。
他将韩悠固定于胸前,双手穿过她的腋下,握住缰绳,
“驾……”身下开始剧烈颠簸,耳边飒飒风起,马儿迅猛地跑了起来。
他们好像穿过了一道又一道的宫门,竟无一人阻拦。
他是要带我到哪里去?韩悠可不认为有人会带着一具尸体千里奔波,不过,那勾魂的使者怎么还未出现呢?
正寻思着,
一道曾经何其熟悉的声音,夹杂在一片杂沓马蹄声响中,遥遥地传了过来:“燕将军,经年不见,一向可好?”
他们身下的马儿嘶鸣一声,掌控缰绳的手停了下来。
“下官见过侯爷,许久未有拜会,是悠之的不是,可惜此时无暇叙谊,待得事毕,悠之必携眷登门谢罪。”韩悠能感到背后紧贴着的人,气息平稳,语气不疾不徐。
“噢?携眷?悠之指的,莫不是怀中的女子?”
“然。”
“呵呵,好一对郎才女貌,可本候瞧着,她怎么像是本候的女儿呢?”
“侯爷,您与阿悠虽有生养之恩,可难有父女名分罢,她可是入了皇家宗祠的。”
“悠之这话说得生分了,阿悠始终是姓韩的,本候此次正是迎她而来,不过现下多了个上门女婿,也不错!”当他说到那个“韩”字,明显的重音。
“如此。”
韩悠被抱着跳下了马,燕芷向前几步,似乎是走向了汝阳侯:“很抱歉,悠之却不能完璧归赵了,阿悠她已经……”
继而,另一双手把韩悠接了过去,那许久不曾依偎过的怀抱,沁着疏离的寒意。
“燕芷,你,你把她怎样了……你……”抱住她的人浑身战栗,声音是不可置信,是震惊,更是哀戚……
这番下来,连韩悠都开始怀疑那盅致命的药难道是他人给的,可惜啊,事实上兰影从来听命的只有一个人。
所以,何谓唱作俱佳?眼前当如是。
“把他给本候抓起来!”
韩悠听到了金铁交击,听到了疾风骤雨,然而更多的却是骨肉相折,热血喷溅……
未几,一切归于平静,几个仓乱的脚步奔过来,匍匐在地。
“小的该死,那燕芷实在是太……”几个人不断的磕头请罪:“我方折损了几十,也未能将其擒获,不过他也身负重伤,想必逃不远的……”
汝阳侯久久未言,只是把韩悠狠狠地贴在胸前,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长长地哀嚎一声,大名鼎鼎的汝阳侯恁般失态的场景,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啊!
一时间。四下悲泣,哀叹不绝,群情激涌……
有人立身而起扬言替我报仇,还有人直接举起了兵刃誓要杀进京畿讨个公道……
阿爹会作何反应,我想不难猜到,韩悠在心里说。
果然,
“尔等放肆,胆敢对圣上不尊者,韩清绝不轻饶!”他说。
“但,侯爷,贵女不是被……所害,您如何能忍?”
“害,害吾小女者,唯那燕芷贼子,汝等不得妄言!”
“侯爷……这几年,那人忌讳您功高盖主,先是削弱军权,再是提拔那燕家小儿取代您的元帅一职,逼得满腹天下的您最后落得个赋闲在家的下场,恁般压制,您都忍气吞声,尽管去问问,放眼三军,谁不替您委屈?”
底下应和声不断。
“现如今,他连您唯一的女儿也没放过,实在是孰不可忍了,侯爷!”
“是啊,侯爷!”
“侯爷……”
“啪……”木箭折损的声音,场面倏静。
“谁敢再提一句,就如此箭!”
汝阳侯理了理韩悠的额发,就像一个真正伤心欲绝的父亲,巍巍颤颤地把她抱起来,上了近前的一匹马,
“毋要跟来,让吾与悠悠单独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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