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出的手,来人已被他抓将住,重重摔在了地上。
那人从地上跳起来,指着燕芷啐道:“枉费老夫一接到消息,就日夜不休地赶过来!你这个死没良心的!”
“到底是谁没良心?”燕芷头也不抬,拍拍身上的尘土:“您若真是日夜不休,怎么现在才到?您险一些就失去了唯一肯替您养老送终的人,师傅!”
师傅?
听到燕芷这声称呼,韩悠何其震惊。
愣愣转首,小鼻子小眼,酒糟鼻,外带两撇八字胡,眼前这个枯瘦老头竟然是燕芷的师傅!灵修的师兄!那神秘的国师大人的徒弟,更是传说中溟无敌的亲生父亲!
感觉到韩悠的审视,老头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才转向燕芷:“你若恁般轻易就没了,那倒正好!估计老夫也还没有那么快进棺材,来得及再去找个送终的!”
“不如去问问令郎?”
一滴冷汗坠在韩悠额间,听这两个人一来二去的,哪里有半分像师徒?
“还有你,就是这小子火急火燎地飞鹰传书让老夫带转魂丹来相救的丫头?”
是在说我?韩悠环顾四周,除了燕芷确无他人了!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当时燕芷也是以为我死了罢。
韩悠不由苦笑着站起来,欠了欠身:“晚辈在此谢过前辈的厚意了!”
“不必!”老头蹿到近前,哪里像个年逾花甲的老人,观其动作利落干脆:“老夫也只是很好奇,能把这个不通人情的小子迷得团团转的女子,有何三头六臂?”
“咳咳……”这下轮到燕芷不自在了:“师傅,您还不晓得师弟他……”
谁料,燕芷试图转移目标的话被他师傅给彻底漠视了,老头一言不发地走到韩悠面前,个子比她还矮上一头,可老头两只晶晶发亮的小眼肆无忌惮地打量过去时,韩悠只觉一阵阴风扑面而来。
“呃,前辈,依您看,晚辈比寻常人是多了个头呢还是添了双手啊?”实在是被他看得心里发怵,韩悠决定转被动为主动。
他并未立即答话,反而是围着韩悠转了两圈,才颌首道:“嗯,是要多些!”
啊?
“唔……”老头迎上他们诧异的眼神,缓缓开口:“确然比寻常人要标致些啊,怪不得怪不得……”
“师傅,您老人家究竟是来做甚么的?”燕芷站到了韩悠跟老头之间,挡住他师傅始终停留在韩悠身上的视线。
老头竟是跳起来给了他一暴粟:“死小子,看看怎么了,连师傅的干醋都吃!你有种就守着你的俊俏媳妇儿,甭求老夫啊!”
“不是……这个意思……”被老头一顿抢白,燕芷语塞。
“她现下不是安然无恙吗?转魂丹是用不上了,不过……”老头的眼光从燕芷身上的大氅一划而过,韩悠突然心生不好的预感,顺着看过去,果见那大氅内里的白禳上依稀几点猩红,鲜艳夺目,竟是……落红。
“这药膏到是能正派上用场了!”老头从怀中掏出个小巧的瓷瓶掷向燕芷。
“这是?”
“女子,初经人事,又碰上你这个粗手粗脚的,难免受伤……”老头促狭地眨眨眼:“将这药膏涂抹于患处,可作舒缓哦……”
闻言,韩悠窘迫至极,恨不得当场挖个坑把自己给埋进去。
燕芷也是面目一僵:“呃,谢,谢师傅!”
“我……”韩悠鼓起勇气正欲出声,却被老头的话猝然打断。
“可别怪老夫耽误时间!”他说:“你们还不晓得罢,外面可变天了!就在今晨,广陵王府与安国公府公然联合起义,共作檄文‘因天下之失望,顺宇内之推心。爰举义旗,以清君侧。’(1)他们声称安国公独孤泓是被奸人所害,要求天子给个说法。此举一出,各地政权都纷纷举旗响应。”
甚么?
虽然早料到了这一步,却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皇帝舅舅可有应对吗?
一时间,韩悠只觉胸口沉甸甸的,闷得喘不过气来。燕芷微叹一口气,把她揽进了怀里,柔声道:“无用忧心,陛下英明神武,不会打那无把握之仗的。再说,不是还有我吗?”
是了,记得送自己出宫时,皇帝舅舅不就说过燕芷是他的底牌?韩悠倏然想到了这一出。
“那你……”她仰头,正对上燕芷熠熠的眼神,不禁耳后一热,声音不觉轻细下去:“是我……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赶紧回益州?或者我先回汉宫……”
“丫头,”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