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
直到宴毕,群臣皆散,韩悠始终未能出口,再看乐瑶脸色,已是难看。
“阿悠,父皇今日喝得有些多了,扶我回未央宫罢!”
果然是有些喝高了,韩悠和罗总管将皇上扶回未央宫,罗总管忙着张罗醒酒之物去了。再看皇上,醉眼迷离,呼呼直喘酒气,因刚进食,不宜卧倒,便歪坐在软榻上。
“父皇可要呕么?”听着皇上的酒嗝,韩悠真担心随时会呕出脏物来。
“不妨,不妨。悠悠当真以为朕醉了么?哼,醉的是那些大臣,是那些朝拜的军民,朕比甚么时候都清醒着呢?”皇上看起来有些古怪,连韩悠也搞不懂他是真醉还是假醉了。
罗总管早将醒酒茶端上来,喂了几口,侍立一旁。
“罗总管,且退下,朕要和公主说说话!”
“悠还是伺候父皇先休息!”
“悠,汝当真是越来越像你娘亲了。”抓住韩悠的一只手,轻轻揽入怀里,在头上摩挲着,似是摩挲一件珍奇异常的古瓷器。
“是么,可惜悠连娘亲甚么模样也不知道!”
“阿悠,为我跳曲水袖舞罢!”
呃,原来自己跟灵修学习舞蹈,皇上也是知道,于是也不掩饰,道了声“喏”,长身而起,却是无白练可舞。皇上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哧啦啦从围幔上撕下一块粉色绸缎递给韩悠。
粉色水袖一抖,蛟龙出水又如弱柳扶风,韩悠依灵修所教,曼扭腰身,轻盈莲步,将水袖如水漾开,缭绕身边,竟也似模似样。
偷眼瞧皇上,早已失了神,怔怔地看着自己,原来就醉红的脸益发通红,呼吸亦越发急促。
才舞了一半,皇上猛然窜前,将韩悠紧紧搂在怀里,似吟似诉道:“汝竟不曾死,终是回来了!”一面将滚烫的唇向韩悠脸面上贴去。
韩悠大急,急忙躲闪,终是被吻到了颈。
“父皇,我是阿悠啊!”
一声尖叫,和努力的挣扎终于使皇上清醒过来。虽然清醒,看起来却更失神。
“阿悠,知道灵修为甚么要教你水袖之舞么?”
“……”
“你还太小,不会懂的!”皇上重新回到软榻上歪下,“帮我沏杯茶吧!”
再喝了一杯醒酒茶,皇上看起来终于慢慢恢复了正常。
嗯,也许,这是个机会,韩悠盘算着,艰难地开口了。“父皇,阿悠因患失忆之疾,如今只认父皇是亲生父亲,别人再与我无关!”
“悠悠放心,只要父皇在,定不教你再受委曲!”
“悠知道父皇对我好,只是……”
“只是甚么?”
“只是父皇忙于国事,悠也不能常伴左右。宫里只一个阿芙可一起玩耍解闷。阿荻嫁那么远去,冉哥哥……又不在宫里,如今也无甚么朋友,便是有也不能相会。”
皇上何等精明,虽还醉着,亦有几分知觉:“悠悠到底想说甚么?”
关键时刻啊,韩悠手心里不由有些微汗水,麻着头皮说道:“悠和安国公有几分投缘,颇谈得来,可惜他如今冒犯了父皇,被押在天牢里,也不知怎样了!”
“独孤泓么?悠悠,父皇早跟汝说过……哦,还在汝有失忆之疾前,此子不可托付。”
韩悠大急,忙道:“不过是相谈甚欢,悠予他并无甚么儿女心事。”
皇上沉思道:“独孤泓这孩子倒也外秀内慧,与你和阿芙也算青梅竹马,但汝知为何父皇不愿你们与他有情?”
“悠悠不知!”
“这个独孤泓原来家世显赫,但当年其姑母便因逆反而自戳,如今其兄又是变本加厉,公然谋反。哼,这独孤氏天生反骨,于我大汉百害而无一益。父皇正要趁此机会……悠悠,独孤泓之事再莫提起,父皇自有计较。”
皇上果然清醒得很呐。将独孤泓关在天牢里,由一帮江洋大盗绿林好汉收拾,却怪不得皇帝他老人家,天下人自也无话可说。韩悠忽然感觉背上凉嗖嗖的。
再说也无益,韩悠连忙转了话题,又安抚一阵,服侍皇上安歇下来,然后便离开未央宫,去那老地方。
原来事情比自己预料的要更糟,原以为皇上只因为独孤泓掺和了太子与赵庭玉之事,不料父皇竟有此更深的打算在里面。
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灵修皇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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