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去。
再醒来时,果然是子时!
从窗户向外望去,小镇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也不见一点响动。巡夜的禁军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将整个客栈团团围住。所幸客栈之内,防备却松。她的神雕正在院内歪着头打盹。
“阿生,带我去乘雕顽顽罢,只莫惊动别人才好!”
“姐姐到底想做甚么?”溟无敌自不会相信韩悠会半夜三更头脑发热去骑雕顽。
“带你去瞧有趣儿的事物啊!”
溟无敌便再不多言,抱着韩悠从窗户翻下院内,却是一丝声息也无。趁着夜幕掩护,神雕无声无息地载着二人迅疾飞出牯牛镇。
牯牛镇到太子隐居之处步行虽需一个多时辰,但神雕飞来,却是顿饭工夫,且韩悠那日随管家去时,便存在记忆,因此倒不曾迷失方向,
只是,当韩悠驾雕抵达太子隐居之所上空时,却是大吃了一惊。
只见下面十来支火把将小宅照得灯火通明,隐隐有刀剑交鸣之声。
韩悠变色道:“阿生,有人欲对太子不利,给姐姐拼了性命也维护周全!”
“遵命!”永远一脸没心没肺的溟无敌似乎对下面的打斗并不感兴趣,却把目光投在了庄院门外的十几匹俊马身上。
地上已经有几具尸体,包括曾经带韩悠来过这里的那名管家和小子,和几个蒙面黑衣人。庄院内三个蒙面人正与赵庭玉缠斗,太子则是一脸苍白而无甚表情地看着面前的打斗,时而打量面前那几个擎着火把亦在观战的黑衣蒙面人。
对从天而降的神雕,打斗双方都是一怔,各自闪退开来。
韩悠驭雕不偏不倚地落在双方之间丈余的空地上。
“阿悠!”
“公主!”
太子和赵庭玉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惊诧程度足以和看到一棵白菜上结出番茄媲美。只是赵庭玉看起来情形不大好,身上被割了几刀,一身白袍沾满了鲜血。这形象使他脸上的戾气更重,目光如冰杀气腾腾。
“冉哥哥,倒是躲这里清闲来了!”
“阿悠,汝怎来了?”
“知道冉哥哥有难,悠悠特来救驾!”转身向那些黑衣看了一眼,问道:“你们是些甚么人,竟敢围攻太子!”
那些黑衣人怔了怔,这从天而降的神仙一般人物倒是唬住了他们。
“不想死的让开!”半晌,一个首领模样的黑衣人才粗着嗓子道。手一挥,除了首领外,剩余的七八个黑衣人顿时围攻上来。赵庭玉和溟无敌亦亮出兵刃,迎上相斗。
灵性的神雕却挺身护在韩悠和太子身前。
场面上形势两分,赵庭玉仍旧斗那三个,溟无敌却被五个黑衣人缠住,一时竟也分不出胜负。只是彼方还有个首领模样的人物没有出手。
韩悠打定主意,若是情势不妙,也顾不得溟无敌和赵庭玉了,先带太子离开再说。
“阿悠,你快离了这里罢!”太子忽然道。
韩悠扭头看太子,道:“阿悠要走也要带冉哥哥一起走!”
太子忽然露出一丝决绝的笑:“悠悠,若庭玉丧命,冉岂可独活。这些事于你无干,莫掺和在里面。”
“这些人,是甚么来历?”
“不知!”
韩悠很想将汉宫和皇上的一切告诉太子,可是此等情形却是来之前所未料,一时不知从何提起,只得道:“父皇就在牯牛镇,就算这些黑衣人不来寻事,明日父皇一道,你和赵庭玉还能逍遥么?此处早已泄露了!”
太子叹了口气道:“冉早知会有今日。但得数月逍遥,亦知足亦!悠悠恐怕不知,冉生在这个世上二十余年,从未有过这数月的快活。倘若下世还是为人,再不愿投胎皇家,作甚么太子,只愿生在平凡人家,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这一番话情真意切,韩悠听了也不免心酸。
“冉哥哥,既然命运如此,便不该回避。你虽是逍遥自在了,却不知父皇憔悴成甚么样子了!”
一语说得太子又怔住了。
再看场中情势已然不妙,赵庭玉又中一刀,左支右拙渐显败势。溟无敌虽还勉力支撑,却也分不手来救援赵庭玉。如此下去,二人必败无疑。
却将目光移向侍立在皇上身边的韩悠,这才缓缓道:“因犬子已至婚娶之龄,却一直未得良缘。不意犬子与长安公主偶然邂逅,竟是一见钟情,再难自拔。想也是二人天缘奇巧,冥冥中自有月老牵线,仙鹊搭桥。还望皇上看在老臣薄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