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宁姐,倒是说说,如何劫法?可有几层把握?”
南宫采宁沉思着道:“广陵军虽人数占优,亦是一路奔波而来。下午一战,采宁儿亦瞧出他们疲惫,又被我军激烈抵抗,心中已然有些发怵。因此若待他们明日养足精神来攻,倒不如咱们今晚舍命一战,或许可以绝处逢生。”
原来南宫采宁也未有甚么绝妙必胜之法,只是凭借判断赌上一把。若在平时,赌上一赌也未尝不可,但此时皇帝及整个汉室后宫尽在队中,一旦赌输了,很可能偷鸡不成反蚀米啊。韩悠不由地沉思起来!
“公主,若是不如此,明日广陵军休憩充沛再全力进攻的话,咱们势必难以抵挡。”
南宫采宁的意思是不赌也是死,赌或许还可活。韩悠咬咬牙,下决心道:“采宁姐,拟个方略出来罢,咱们今晚便动手!”
南宫采宁正要答应,一直在旁倾听的塔西克王子却突然道:“公主,不必如此冒险!”
“汝有何计?”南宫采宁向塔西克问道。
“依塔西克计算,我北羢骑兵应该就在这一二日与我们会合,只要撑得过这一二日便可了,何必冒险呢?”
“塔西克,你确定你们的骑兵明天可以到达这里么?”
“按理说,今日便该会合了,许是因这场雨耽搁了。但明日必定能到达!”
如此一来,韩悠便为难之极了。是赌一把偷袭广陵军,以期一劳永逸,还是静待北羢援军到来呢?如果北羢骑兵明日当真能到达,自然不去冒险为好,但万一有甚么意外,明日见不到北羢骑兵,那岂不是坐失机会!
一旦明日广陵军全力进攻,恐怕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思虑半晌,韩悠决定采取折衷之策:“采宁姐,不如这样罢。今晚你可组织两班人马,轮番骚扰广陵军,教他们不得安生休息。切记不可真打,只教他们无法歇息便好了!”
也只能如此了,即使明日北羢骑兵不到,广陵军被折腾一宿,战斗力也会大大下降,也许便可能多支撑一天!
南宫采宁答应一声,亦觉此法甚好。当下自去分派人马,组织骚扰!
这一夜,这片平素罕有人至的森林里便热闹了,南宫采宁指挥士兵每隔半个时辰便冲突一阵,广陵军起来应战时,却不见了人影,待刚歇息下,还未睡沉,那里喊杀声又起!广陵军恼怒之下,亦组织了小规模进攻,却被南宫采宁的七星阵死死防住。
等到天明,双方终于消停下来,山谷里难得地静谧下来。
韩悠这一晚倒睡得极好,也是疲惫至极了,蜷在篝火之旁酣睡到天亮,连梦星子也无一个。耳中时时有厮杀声传来,亦皆被自动过滤成幼时奶妈的催眠之曲。
早上起来,身上衣甲亦烤干了,吃了些士兵从山中挖来的可食根块,这才起来察看了一番形势!经过一夜混乱,广陵军果然被扰得有些不堪。长安军除了担任骚扰任务的士兵,余者倒还精力充沛。
那王韧似乎亦看出长安军意图,只是瞧着手下将士个个人困马乏,又恐惧南宫采宁的七星阵法,一时也无法攻击。
堪堪到了日上三竿,韩悠正在忧心忡忡之际,只见一个士兵匆匆跑过来禀道:“塌方对面发现军队,亦在掏挖道路!”和塔西克一起奔去看时,果然是北羢骑兵,也是被塌方阻了路,正在那里开路。因北羢兵无所顾忌,人手充足,进展倒是比汉军这边迅速得多。
对方一个首领见到塔西克王子,也不顾道路难行,缘石攀岩地艰难走了过来。
“啊!我的叔父巴拉托赫亲自率兵来了,他的骑兵号称草原雄鹰,是北羢最勇猛的战士。有他们来帮忙,再也不用畏惧广陵王了!”塔西克欣喜地说。
对面树丛里人马密布,韩悠也瞧不清到底来了多少人马。但至少眼前的障碍有望尽快打通了。
巴拉托赫亦会说汉语,虽然有点结巴,看来这也是北羢王派来的原因之一。
“你就是长安公主吧,我是巴拉托赫,请您带我去见你们的皇帝吧!”
韩悠向他一抱拳,笑道:“不必着急,你先和塔西克王子说会儿话罢,我去瞧瞧皇帝可用完早膳了。”说完转身便向皇帝歇息之处走去。
皇帝现在一脸狼狈,怎么说也得收拾打扮齐整了才能见人啊!不然岂不教北羢笑话了去。见到皇帝,韩悠把北羢来兵援手之事一说,又急吩咐太监们将皇帝打扮妥帖了,这才转身去将巴拉托赫带了过来。
巴拉托赫身形魁梧,一脸大胡子,形容恶猛,见了皇帝只腰了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