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逃走是我的本心,可不想见到探员们逃走也是我的本心……这不冲突。”
深吸口气后,萨卡斯基长长地叹了口气,
“而现在,你成功的说服了我,也许我确实感到有点丢面子也有点别扭,但我依然为你骄傲。”
萨卡斯基的声音渐渐恢复平和,低沉却平稳的声音让比企谷也渐渐在沉默中回复宁静,
“……你说得对,人可以逃避一次,但下一次和下下次呢?”
萨卡斯基的眼睛看着月亮,他忽然觉得今晚的月亮可真圆,月光可真亮,
“是我走进误区了,虽然我是你的师父,可今天是你给我上了一课。”
“就像蝴蝶破茧是不能被人帮助的,如果真的有人帮蝴蝶跳过了这个痛苦的过程,那蝴蝶这辈子都只能拖着萎缩的身躯和瘪塌的翅膀苟延残喘最后早早死去……
我今天反倒是扮演了那个拿剪刀帮蝴蝶破茧,结果好心办了坏事的小姑娘的角色了。”
小姑娘帮助蝴蝶破茧的故事比企谷也听过,大意是蝴蝶从茧上的小口挣扎而出是上天的安排,它要通过这一挤压过程将体液从身体挤压到翅膀,这样它才能在脱茧而出后展翅飞翔。
和今天的比企谷有异曲同工之妙。
萨卡斯基将自己比作是那个故事里的小姑娘,这好像有点违和也有点好笑,可这种坦荡带点自嘲意味的比喻丝毫不会有损萨卡斯基的威严和形象。
比企谷甚至觉得萨卡斯基的背影更加高大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高大,他对萨卡斯基这个人也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所以,你想留下就留下吧。”萨卡斯基摇摇头,
“放心的去闯,放心的去战斗吧。”
“如果你堕落疯狂了,我会亲手杀死你;如果你战死了,我会亲手收敛你的骨灰,照顾的家人……这是师父唯一能给你做的。”
这是萨卡斯基的承诺,听起来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比企谷听到这个就放心了。
他怕死,更怕自己疯狂,让自己重视的人因为自己而受伤,也更怕自己的妹妹没人照顾……萨卡斯基解决了这些问题。
“好,那我就放心了。”
比企谷咧开嘴巴,笑的挺开心的。
“也许前面是地狱,”萨卡斯基欲言又止,话没说完就停下,意犹未尽。
“地狱啊,谁不害怕呢?”比企谷笑笑摇头,这会儿的他心情反倒是很放松了,“可害怕也没有用,所以才不得不把怯懦揍飞。”
“你总是强调自己会害怕。”萨卡斯基陷入沉思,“那看起来,你好像不是什么要强的人啊?”
“我既不生来坚强也不天生要强,我只是被迫站出来的那个而已。”
比企谷耸肩,
“如果有谁觉得我是主动想站出来拯救世界的,那一定是他傻了,因为我又不傻。”
“那也无妨。”
萨卡斯基摇摇头,
“谁不是这样呢?”
“一次两次的壮举确实可以凭借心里的热血和“蒙头冲一次试试”做到,依靠一时的冲动和不假思索完成英雄的壮举、”
“可次数多了以后,峥嵘被离别磨平,热血被诡秘冷却,危机让你再也难以“蒙头冲一次试试”的时候
……到那个时候,要么崩溃,要么随波逐流,要么不得不站出来成为英雄。”
“所以啊,换句话说,当你选择“不得不站出来”的时候,你就已经是个英雄了,无论是从事实上还是从主观上,都是这样而且不容置疑……我发现你好像总是太擅长妄自菲薄了,这不好。”
萨卡斯基好像突然夸起比企谷来了,并对比企谷总是瞧不起自己表示了明确的不满。
“这……我好像还从来没想过。”
“那你该好好想想了。”
比企谷对萨卡斯基的话若有所思。
他还从未想过这个,他也从未觉得自己能和“伟大”这个遥不可及的词汇摸着边,可萨卡斯基都这么说了,他不觉得萨卡斯基会撒谎夸一个人。
也许很多因素的叠加会让是萨卡斯基一时心软让人逃跑,可要说萨卡斯基会违心夸一个人,除非苹果不在往下睡,水不再向低处流,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冬天不冷夏天不热。
……难道他真的已经不经意间成为了对世界有些意义的人?
好像还是第一次,比企谷重新反思并正视自己的存在。
“好了,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