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贵妃觉着穆凝婉的脸颊捏着挺有肉的，忍不住又伸手在她的脸上捏了捏，面上的悲情消逝了不少，“婉儿若是本宫的儿媳就好了，这样本宫倒是可以日日与婉儿唠嗑。”

“婉儿现下不也是每日都来与柳姨唠嗑嘛。”穆凝婉眯眼看着柳贵妃笑，柳贵妃长得又好看，手又软，她觉得自己这般每日被她捏着脸都无妨。

柳贵妃听她这么一说，却是重重叹了口气，“现下虽是如此，但，再过没多少日子，你便要出宫了。”

“那柳姨就找二殿下多唠嗑唠嗑。”

“克儿……”一提起自己的这个儿子，柳贵妃就也是觉得头疼，“他虽说与宫女交好，却是不懂女人的，与本宫谈了没两句，便不耐烦了，哪有婉儿这般体贴，他啊……也太过风流成性了，一生一世一双人他怕是做不到的。”

“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倒也正常。”

“那是对自己不爱的男人，婉儿愿意和别人分享殇儿吗？”

穆凝婉一个劲摇头，“不愿意，而且成亲第二天，他为我穿衣的。”

“他竟，为你穿衣……”柳贵妃听了，很是羡煞，“当今世上，这般的好男人当真是不多了。”

“而且他，他身子没好之前，都不愿与我同房的。”穆凝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有些羞涩地说：“也就这几日才……”

柳贵妃看着她这般娇羞的样子，瞬间明白过来，“还真是让旁人羡煞的真情，唉……”

“柳姨……”

“无事，无事。”柳贵妃摆了摆手，“在宫中能看到这一番真情，倒也是让我暖心的，我啊，便是不指望了，在这宫中失了身，手上也沾了血，已经不再是从前那般纯真的戏子了，不提也罢，不提了。”

“柳姨，您可别这样想的，在婉儿看来，您好看得紧，喜欢您得紧。”

“这张小嘴真会说话。”柳贵妃又捏了两下穆凝婉的脸颊，而后手抚在了琴上，“今日弹首曲子给你听听，你喜欢听什么？”

“这个我，我不太懂耶，柳姨您愿意弹什么给我听就弹吧，只要是您谈的我都爱听。”穆凝婉两手撑着头，静静看着柳贵妃笑着。

柳贵妃看着她这般模样，倒是越发想生个女儿了，“我若是能有个像你这般大的小公主就好了，但我……罢了，不说不说了。”

说罢，她的手指拨弄在琴弦上，优美的曲调便流入穆凝婉的耳中。

虽是优美，但凄美却更为合适，伴着这浓浓的冬日，却又让穆凝婉心里一阵悲凉。

突然的，她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她用手捂着胸口，就这样呕了出来。

“呕——呕——”

“这，这是怎的了？”柳贵妃忙停下弹奏，递了布帕上去。

穆凝婉摇了摇头，“不清楚，就是挺，挺难受，肚子难受，大约这两日受了凉，胃不大舒服。”

“胃不舒服？”柳贵妃看了眼穆凝婉脖颈处的牙印，捂嘴轻笑，“别是娃娃被塞进了肚子？”

“嗯？什么娃娃被塞……”穆凝婉怔愣在原地，“别，别是……”

柳贵妃点了点头，“婉儿是要在我这里找御医来看看，还是回去流觞宫和你那殇哥哥一起找御医看看？”

“那，那我先回去，柳姨咱下次在听曲，成不？”穆凝婉慌忙起身，都没等着行礼抬脚就要走。

柳贵妃见她这般，忙提醒道：“慢着些，别磕着碰着，第一胎容易小产。”

“哦哦，我，我知道。”

穆凝婉被她这么一说，连走路都开始小心翼翼，比平时都不知慢了多少倍。

“这个小妃子，可当真有意思。”柳贵妃看着桌上的古琴，摸了摸，低头抵在琴身上，“你说是不是，裴郎，我也想为你生个孩子，裴郎啊……”

一滴泪顺着眼角滴落在古琴上，也不知能流进谁人的心里。

……

穆凝婉这边小心翼翼走着，小心翼翼上轿子，最后两手捂着肚子心里雀跃着，一直到进了流觞宫。

“小桃，你去请个御医来帮我看看。”

“唉，是，奴婢这就去，娘娘您可慢些走。”临走前，小桃还不忘叮嘱她一句。

“已经很慢了，不能再慢了。”穆凝婉现下觉得自己的肚子大约是有千斤重的，走路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走，“或许只是肠胃不舒服呢，碧柳。但我的月事也确实两个月没来了，不过我的月事一直不太准的。”

碧柳轻笑着扶着都有些不太会走路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