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辣,却也别有风味,不由大叫一声“好酒!”
吃着炖得火候恰到好处的小羊肉块,辅以来自异国的水果蔬菜,黄明暗暗明白了升仙楼红火的原因。如今的权贵亦求新鲜,山珍海味吃腻后,正好到这里换换口味。
正畅饮间,外面笛声扬起,三人打开房门,来到走廊上向下望去,一红衣少女正坐在中心平台的长椅上,悠闲的吹奏。再看看其他厢房,却都没有动静,偌大的两层楼回廊,只有他们三个人出来。黄明截住一名侍女询问,才知道大家都在等平台的演艺到了最后时,来自龟兹的美艳少女灵玲出场后才会齐聚观看。
长笛过后,又有觱篥、笙、箫等乐器的独奏或合奏,直到有一名少女在箫的伴奏下唱了几段屈原《离骚》改编的曲子,才有几群人出来捧场,其他时候,各厢房都无动于衷,各喝各自的酒。
不觉间夜幕低垂,平台四角燃起了四个火把,回廊上忽然喧嚣起来,原来在厢房中饮酒的客人们纷纷涌到回廊之上一名侍女走进黄明三人的房间,说道:“灵玲小姐的歌舞就要开始了,三位大爷不去看看吗?”三人连忙来到门外,适才冷冷清清的回廊,如今已挤满了人,黄明在其中看见了不少王公大臣。
忽然笛声轻悠的鸣奏起来,回廊上立刻鸦雀无声。笛声依然极低,象在迷雾中的一抹倩影,诱人心弦又无法捉摸。八名艳装少女列队上了平台,大袖翩翩,象八只蝴蝶般穿插起舞,笛声在极低处竟还能回旋宛转,让人的心都随之飞到遥远的远方。笛声渐渐高扬,如苍鹰冲天而起,在云端飞翔,傲视着高山流水,草原大漠,在最高处嘎然而止。当人们的心因极动忽然转入极静时而难受时,琵琶声如叮咚流水般响起。一个带有浓郁的胡人口音但又吐字清晰,极甜极亮的少女的声音曼声喝道:“孟冬寒气至,北风何惨栗。愁多知夜长,仰
观众星列。三五明月满,四五蟾兔缺。客从远乡来,遗我一书札。上言长相思,一言久离别。置书怀袖中,三岁字不灭。一心抱区区,惧君不识察。”
少女的歌声略带忧怨,如泣如诉,渐渐低下去。黄明觉得,这声音与斛斯正那蹩脚的汉语语音很象,正要取笑他几句,却见斛斯正神情极为紧张,双眼在平台周围四处搜索,似乎要找出唱歌者的位置,不禁心中大为惊讶。
琵琶声忽露肃杀之气,如同两军在大草原上对垒,士气高昂,杀声震天,八名舞蹈的少女围成一个圆圈,向四方盈盈拜倒。便在此时,琵琶如同撕裂帛布般不四弦齐鸣,嘎然而止,而平台四角的火炬忽得变暗,不过一息时间,火炬便又转明,八女围成的圆圈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名少女!
随着急促的羯鼓声,中央的少女急速的旋转起来,她身上的十余条绸带反射着各色的莹光,在火光中耀人双目。
黄明笑道:“难怪升仙楼买卖兴隆,这舞比嫂夫人当年毫不逊色!”回头看斛斯正和韦槃提,却见斛斯正满脸涨红,双眼目不转睛的紧盯看场中的少女。斛斯正在朝中都出了名的老实,黄明不禁诧异,不知他为何如此失态。
一声铜钹敲响,乐声顿止,旋转的少女停住身形,只见她鼻梁高挺,双目在火光中略带异色,上身是低胸舞衣,**丰露,下身是及膝短裙,一双小牛皮蛮靴,身上更披有十余根各色彩条,在充满野性的装扮中不失一点清纯。
四面回廊响起一阵喝彩声和口哨声。忽然,黄明身旁的斛斯正跃过回廊扶手,跃下了二楼,直冲上平台,四面回廊上顿时一片嘈杂的议论之声。
灵玲先是很吃惊,待斛斯正冲到她面前时,忽然脸上露出了又惊又喜的神情,用胡语说了一句,谁知斛斯正挥手便是一计耳光,将她打得横飞了出去,满场顿时大哗,不少人已经磨拳擦掌,准备教训这个不懂怜花惜玉的粗鲁小子。八名舞女更吓得四散奔逃。
却见灵玲向斛斯正双膝跪倒,眼泪欲滴,两人急速的用一种奇怪的语言交谈起来。黄明曾向韦、斛两人学过突厥语,虽不精通,也可知他们说的肯定不是突厥语,场中众人也都寂静无声的注视着这突然的变化,黄明再看韦槃提,却见他脸露惊喜之色的看着场院中二人,不禁轻声问道:“老韦,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在说什么?”韦槃提笑道:“灵玲是老斛失散多年的妹妹,他们正在叙旧呢,龟兹语你没学过,当然听不懂了!”
黄明一怔,继而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老斛疯了呢。他妹妹怎么到升仙楼当歌伎?”
韦槃提轻叹一声道:“当初我们在突厥因故杀了一名当地权贵,在兴勒帮助下连夜逃奔中原,他妹妹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