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曹元山这才战战兢兢的回道：“奴才也不知。”

“起来吧。”嘉靖皇帝微微点头：“知道这次为什么派你去杭州吗？”

曹元山回道：“是让奴才监督胡宗宪海瑞一案。”

嘉靖皇帝冷哼了一声：“监督？不，朕想让你替朕理解一下，什么叫做墙倒众人推！”

聪明人说话从来不会把话说透，嘉靖就是个聪明人，而且还是一个聪明到极致的人。

这句话虽然表面上说的不明不白的，但是却给了曹元山一个非常明确的信号。

那就是嘉靖皇帝实际上对马平川查办胡宗宪的事情非常不满意，目的是想要让曹元山暗中帮扶一下。

曹元山连忙磕头领命。

嘉靖皇帝继续说道：“最近总有些自以为聪明的人想要揣摩朕的意思，你这次去杭州之后，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替朕告诉这群人：不要去妄图揣测圣意，让这群人在底下好好当差，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朕比他们都懂！”

曹元山回道：“奴才明白。”

嘉靖皇帝手握拂尘，迈步围着曹元山转了一圈：“你真明白了吗？”

曹元山吓了一跳，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

“奴才......奴才不敢揣测圣意。”

嘉靖皇帝故意用拂尘扫了一下曹元山的头：“出了这么多的汗，看来你也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节奏了。朕发现有些年轻人的做法就很不错嘛！”

“不过年轻人想要发展，势必就会受到老人的打压，你如果闲着没事的时候，好好的帮一下年轻人，今后或许会成为你的一个出路呢！”

嘉靖皇帝特别喜欢说这种没头没尾的话。

他是一个善于利用自己这种模棱两可的语言来体现出他的极致权力。

让所有人去猜吧。

猜对了，你只是奉旨办差理所应当。

那如果猜错了的话，那就是属下人办事不力。

说完这番话之后，嘉靖皇帝转身回到了幔帐之内。

小太监们缓缓地放下了人间与仙境的隔断。

曹元山从玉熙宫出来之后，一边低着头思索着嘉靖皇帝刚才的那一番话，一边往外走。

正走到宫门的时候。

司礼监掌印太监李芳突然叫住了他。

“低着头走路容易摔跟头，您可得小心着点儿啊！”

曹元山被吓了一跳，回身见是李芳，连忙低头行：“多谢老祖宗提醒。”

被人叫做老祖宗自然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李芳捂着嘴咯咯直笑。

“见过皇上了？”

这句话表面上是一句废话，因为刚刚李芳在送延年益寿丹的时候，曹元山就跪在他的脚边。

不过实际上，这句话却一点都不废。

曹元山自然听得明白，连忙笑了笑：“见是见过皇上了，我是皇上说的话却不十分明白，公公若是得闲，还请指教一二。”

这也是嘉靖皇帝玩弄权力游戏的一个小手段。

吩咐任务的时候嘉靖皇帝从来不会把话说的非常明确，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嘉靖皇帝一样那么聪明。

若是真就遇到曹元山这样想不明白的，嘉靖皇帝还会暗示李芳去把自己的意图表述出来。

其目的与刚才几乎相同。

那就是出了问题与自己无关，反正都是别人来负自己承担责任。

李芳意味深长的对曹元山说道：“嗨，咱们两个之间的关系还谈什么请教不请教啊！只不过是这几天皇上似乎天天念叨着严阁老，说是想他了，想找他进宫来聊聊天。又怕严格老岁数大，这才不敢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