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刘府里不时窃窃私语,上上下下都在议论朱小山的为人、青青的骄纵。
把儿不明事理,也学他人加点醋,说些风凉话。见到喜儿,把儿“好言”劝喜儿,稳住小主人,免得将来主仆都不好过。
“要你管,你算哪根葱?”
“好自为之,别把小主人带偏。”
喜儿把话说给青青,描述中尽是愤怒。
青青冷笑:“好个把儿,本事没有,煽风点火少不了他,那他就与朱牡丹一起享受愚蠢的代价好了。”
雀儿过来安慰青青:“大小姐,您小妈说了,亲事成不了不会改变什么,她依然是你小妈,还将一如既往关心您。”
话说得好听,事做得不地道,哄谁呢?
雀儿离青青近了点,神秘说道:“你小妈还说了,一个大小姐得有个样子,不能成天疯疯癫癫,失了大户人家体统。我代人传话,大小姐不要把怨气撒到我头上啊。”
“去吧,我懂了,不用你多言。告诉小妈,说我感谢她提点,往后也会小心。”
拿起《莺莺传》略略翻几页,看不下去,心绪不宁,青青在房间里不停走动。喜儿只能焦虑地望望她,不敢打扰,担心她受不了雀儿带来的刺激。
“都是青青的错,不是她的话,我们何至于被老爷反复训斥?”门外院子里有哭泣的声音,仔细听了,似乎是冯一曼在抱怨。
“你不该怪她,不爱就是不爱,干嘛委曲求全?”又一个声音传来,听不大分明,隐隐约约的感觉。
“走,出去看看。”青青不再走动,厌烦地跺跺脚,同喜儿走了出去。
在院子一个角落、桂花树下,找到正说话的两个人,青青松口气,又叹息几声道:“二妈、母亲说话呢,讨论什么事?”
冯一曼懒得开口,瞪着女儿,眼中满是怨愤。罗小秀向青青投去同情的一瞥,想说话却被冯一曼阻止,无奈地摇摇头。
“朱小山的事令你们为难?”
冯一曼发呆片刻,方指责道:“你当面顶撞你父亲、你小妈,叫我们中间做不得人,还想让这个家好吗?”
罗小秀搓着手,想笑一个却笑不出来,望着青青心中感慨不止。
“大小姐年纪大了,有自己想法,这种事你情我愿的,哪能逼迫呢?”
“喜儿,不许说话,没你插嘴的份!”冯一曼本身就窝火,正好逮着喜儿,火气更大了。
喜儿垂手侍立,无助地看着眼前几人,又马上低下头,仿佛在承认错误。
“不就是老爷怪罪几句,没什么大不了,别吓着孩子!”
“哎,你偏袒她们,可她们不懂事,这样护着有意义吗?”冯一曼摊开手,朝罗小秀看了看,意思不要再帮女儿说话,放纵只会带来恶果。
一个小丫头探头探脑,好半天才轻声说:“老爷让两位夫人过去,说要交代一些事。”
“青青,祸事大了,看看吧,老爷还在生气!”拉着罗小秀右手,冯一曼眼圈一红,“咱们去接受教训,回来再说事吧。”
“大小姐,”喜儿差点哭出声,形势不妙,主仆二人都没主意,“怎么办啊?”
“管它呢,一个使坏,一个无脑,能怎么办?”
“您说的是谁?”
“你认为是谁就是谁!”
喜儿知道大小姐气得很,不能再问下去,沏好一杯龙井茶,劝大小姐喝喝茶、消消气。
一边在沉默,一边则是暴风骤雨。
“你俩都是死人么,一个丫头都管不好,闹这么大笑话,今后我怎么见人?”劈头盖脸一顿骂,刘达火力全开,怒斥冯一曼、罗小秀,似乎她们罪大恶极。
朱牡丹十分惊慌:“老爷,不要生气嘛,有事好商量。二位姐姐都是好人,有什么不能商量?”
罗小秀不耐烦地皱起眉头,竭力忍着内心的无名业火,咬着嘴唇一语不发。
“老爷,都是我不好,管不住那丫头,给家里添乱了。”
“对,就是你冯一曼猪脑子,做事没方法,才闹出天大笑话,一切都是你的错!”刘达咆哮着,声嘶力竭叫嚷着,恨不得吃了这个蠢人。
眼泪哗哗流着,冯一曼哽咽说道:“老爷,请看在我面上,青青还小不懂事,您担待些,我保证这样的事永远不会发生了!”
“你保证得了?”不信任的目光如两把刀子,搅在心肝上一般,刘达的质问让冯一曼无地自容又痛苦万分,她哀伤地看着陌生的丈夫,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