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芝霜从门口回来，总算是可以离开这儿了。

被关在柴房里的人都被带出来了，在大房那边儿聚齐。

被重点怀疑的颜书，被大刑伺候过的郎中，还有疯躁的大夫人。

“经由太医与刑狱司的仵作查验，颜大人所中之毒，是从口入。颜大人多次呕吐，后来呕出的清水也有毒物。这毒是什么呢？与人参极为相像，是佛脚莲的根。刑狱司连夜从已运走的泔水中找到了，混在人参等补品之中。想必，颜大人就是喝了人参补汤，才会中毒。”

李公公捏着嗓子，开始宣布刑狱司的调查结果。

大夫人变了脸色，“不可能，不可能！”

“根据所有下人的口供，当日颜大人喝的汤，是厨房的厨娘炖的。可是，所有的材料均是由大夫人提供。”

“不是我，不是我。人参里面有毒，那肯定是颜书放的，是她放的。”

她怎么可能会害自己的丈夫？

若说谁放的？那肯定是颜书，就是她。

颜书缓缓的闭上眼睛。

“这院子里所有下人的口供皆统一，颜书一直在宫中，很少回来。而且，即便回来了，她也只是在那个小厅给颜大人和颜夫人请安，从未去过别处。颜大人中毒的那天，她的确去了卧室看望风寒的颜大人，只不过，颜夫人你一直都在场，对吗？她根本没有机会将毒药放进大夫人所珍藏的人参里。有些父母对待自己所生子女的确有偏颇之爱。但将杀人之祸推给亲生子的，却是少见。来人，把大夫人带走。堵上她的嘴，万疆来使国之大事，切勿让她一路疯叫，有失体面。”

丰司韶冷声命令，不容置疑。

刑狱司黑衣卫立即过来把叫嚷着冤枉的大夫人给捆上了，嘴也利落的封上。

颜睿慌乱至极，想求情又不敢开口。

眼见着大夫人要被拖走了，颜书忽的跪了下去。

“霍大人，李公公，丰大人，我有个不情之请。母亲她自二姐出了事，便一直被忧虑伤心所困，夜里难寝，心神俱疲。但是，这么多年来，她相夫教子，操持颜府从未出错。我想，母亲她必然是因为二姐之事伤了心神，才会做出这等糊涂的事。若待父亲清醒了，他肯定也不会怨母亲的。颜家在城郊有个外庄，原本便是关押惩戒家中犯错的人。容各位大人开恩，看在父亲还有好转的份儿上，饶母亲一命，把她送到外庄关押起来吧。”

俯首贴地，颜书请求。

颜睿也跟着跪下了，关进外庄，也比进刑狱司好。

丰司韶眸光幽深，看着跪在地上的颜书，随后转身面向霍大人和李公公。

“万疆来使求亲，求的就是颜书。眼下，颜府发生这样的事，已是有失国体。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有来使在看。我大魏律法严明，法不容情。该如何处置颜夫人，二位看该如何？”

“丰大人说的是，法不容情。重要的是，国之脸面。”

霍大人点头。

李公公也捏着嗓子同意了。

“带走。”

丰司韶冷面铁腕，丝毫不讲情面。

黑衣卫将死命挣扎的大夫人拖走，颜睿眼泪都下来了。

颜书仍保持着俯首跪地的姿势，看着她纤细的脊背，颇有一股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劲儿。

“书妹妹。”

颜睿过来把她扶起来，嗓音带着哭腔。

“颜家之事，已闹得满城皆知。这几日，你便不用回宫了，处理好家中之事，再回宫供事。犯错的不是你，你不会被牵连。不过，却更要谨慎行事。错一步，可就如何都难以挽回了。”

丰司韶走过来，冷面训话。

颜睿垂着头连连称是，谁面对丰司韶的冷面不害怕呢？

他的眼睛就好像能看穿任何事，谁干了亏心事，他好像都知道。

颜书瞅着他，蓦地小小的弯起了唇角。

她做的这些事，他看起来满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