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霄将眼闭上,似是不愿回想起接下来将要说的事情。
他双唇蠕动了两下,终是开口道:“那年我非想着要去外祖父家,家里面的人闹不过我,便依了我的性子,当年我尚且年幼,少不经事,还非想要拉着他陪我一起回去,每天都要到他面前游说着,他后来便依着我,同我一块儿去我的外祖父家去了。”
他顿了一下,又开口道:“只是好景不长,在外祖父家待着的这些日子,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我渐渐发现,每次舅舅们从外祖父的书房中出来的时候,面上都像是有着一副化解不开愁绪的神情,再后来,每当他们看见我们的时候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甚至有几次莫名的在我们面前唉声叹气。只是当时的我,并不懂他们眼神中的意味深长和言行举止到底是代表着什么。”
说完这话,纪霄的思绪突然间有些空,
“再后来呢?”谷陵拧着眉毛追问道。
他性子有些急,见纪霄一直在这儿哀叹着,说了这么多话还没说到重点上不禁有些失了耐心,他只想早点儿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纪霄自嘲的笑了笑,无奈的轻叹一声,开口道:“你这孩子还是这般猴急,跟他从前倒是一模一样,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了。”
谷陵有些不服气的撇了撇嘴,正要开口反驳,就听到身边这人继续讲起。
“就这样在外祖父家里安然无事的度过了两个月,突然有一天,外祖父派人传话,叫我去书房一趟,我本以为这一次他也只是像往常一样,又要言传身教于我,教我一些做人做事的道理罢了,没多想便去了。”纪霄眼中闪过一道异常的神色,苦笑道。
就是这一去,纪霄外祖父同他说的一席话,犹如一个晴天霹雳般,将他原本平静的生活炸的四分裂!
纪霄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我还记得那是一个雨夜,我外祖父同我说,我家里面出事了,我父……父亲,好像做了些不好的
事情,让我其他的叔叔伯伯们下场落得极惨,还有我那位朋友的母亲,在这期间突然没了,他们怀疑这没准也是因为我父亲的缘故……,我父亲的图谋先前与外祖父讲过,只不过我那外祖父为人刚直不阿,一点儿都不赞同他这样做,但也阻拦不了我那上了头的父亲,便没去淌那浑水,但也是一直都在默默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是以第一时间确认是真的出事后,他便急忙来告诉我了。”
谷陵听完后心下大惊,他没想到这事儿居然还有这一茬,眼中的惊讶藏都藏不住。
他捂着嘴,有些迟疑的问道:“所以纪大哥你和那位是因为你父亲的缘故才会绝交的?”
“是也不是,那时候得了消息后,我们两个人便快马加鞭趁着月色往回赶,一路上昼夜不停的赶路,都不知累死了几匹马,才终于在第三天到了京都。只是无论我们回来的有多快,都只剩下了一具躯体停留在那儿,我们回来的那一日,正好是他母亲的头七。”纪霄面上带了几分自嘲,苦笑道。
纪霄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事情,心下还是有着浓浓的哀愁。
这些变故发生的时候,怎么他们两个偏偏都不在呢?一切未免也太凑巧了些……
纪霄有时候常常在想,如果当年自己没有闹性子硬拉着他出去,后来的那些事情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可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如果,有时候甚至都来不及让人去后悔……
“当时那些人都在私下传着,他的母亲是我父皇或者是他的人指使杀掉的。”纪霄声音一沉开口道。
“那你不就是他杀母仇人的儿子了?朋友变敌人啊!”谷陵想了一下,咋呼道。
“这件事其实我也不清楚……”纪霄有些走神的喃喃道。
其实认真说起来的话,当时谁都没有证据说纪凌尘的母妃是被他父皇赐死的,大家都只是私底下怀疑猜测罢了,而且纪凌尘在那之后也没有对他说过什么重话,还是如同以往一样待他
。
只是自那场变故后,纪凌尘整个人再也不似以前那般活泼开朗了,反而是渐渐变的不爱与人说话,总是独来独往的存在,那时除了他以外,纪凌尘的身边从来不许其他人靠近。
而他和纪凌尘之所以闹僵成现在这般地步,其实还是怪他的。
那段时候的纪霄经常偷偷在背地里自责,再加上当时总有乱嚼舌根子的宫女太监们在背地里偷偷议论这些事儿,不巧他便都给听见了。
当时年纪还尚幼的纪霄便越来越怪罪自己,总以为是因为自己,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