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易之初从一开始,也就不是真心想治纪云阳的病。
于是,经过太医们的手、减了一半药量的方子,就这样交到了纪云阳手上。
纪云阳让宫女举着方子,对着油灯看了半天。然而他其实对杏林之术是一窍不通,看了半晌,只能黑着脸让宫女把药方拿下去,照方抓药、煎好了送上来。
办完这件事,易之初也准备离开皇宫。
她冲纪云阳福了福身,便想离开。
谁知纪云阳忽然叫住了她:“安……王妃,你且等等。”
易之初蹙眉回头:“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倒是说不上。”纪云阳冷笑,“只是朕的性子,你应该也知道。你若是不真心实意地给朕治病,休怪朕顾不得朕和安王之间的兄弟情分!”
易之初听得错愕。错愕之后,又有点好笑。
纪云阳这话说得也太可笑了,就好像先前,他拿纪凌尘当过兄弟一样。
易之初嘴唇动了动,忍住尖酸刻薄的冲动:“臣女告退。”
纪云阳没说话。
易之初转身,出了寝宫。
出了门,太医们早就走了。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纪扬又等在了那里。
看见易之初出来,纪扬眼前一亮,又像块狗皮膏药一样地粘了过去:“安王妃。”
易之初蹙眉。她看纪扬实在是不顺眼,冷声问:“三皇子有事么?”
“当然有。”纪扬点头,摆出孝顺儿子的模样,“父皇生病的事情,你也知道。本皇子作为父皇的儿子,实在是揪心得很。所以,本皇子就想请教安王妃,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对父皇的病情有益?”
易之初听得有点好笑。
她敢保证,这绝对不是纪扬现在最想问的问题。
只是既然纪扬问了,易之初也就如实回答:“皇上身子虚弱,应该清淡饮食,保持心平气和,少生出不该有的欲望,才能长命百岁。”
纪扬听得意外,又觉得失望:“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易之初反问,“三皇子觉得,皇上应该怎么做呢?”
“这……”
纪扬语塞。
易之初看了他一眼,转头想要离开。
灯下,易之初的侧脸显得无比清丽。
看着她的模样,纪扬忽然有点心痒痒,鬼使神差地再次叫住了她:“安王妃。”
几次三番被纪扬拦住,没法出宫,易之初有点不耐烦了:“三皇子有话就说吧。”
“安王妃不用着急,本皇子想说的,只是一句闲话而已。”纪扬伸出鲜红的舌头,舔了舔唇瓣,“先前这京城里,人人都夸易之珍是个美人儿、是藏,说你是个傻子。可是啊,照本皇子看,你可比易之珍强多了,也美多了。”
易之初听得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低喝:“三皇子,你逾越了!”
“你怕什么,反正安王也回不来了,兴许直接死在了外头也未可知。”纪扬冷笑,色眯眯地伸手,抚上易之初的脸颊,“你一个寡妇,又是罪人的遗孀,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不如偷偷跟了我,吃香喝辣……嗷!”
纪扬痛叫一声,声音变了调,捂着裆部缓缓倒下。
易之初放下膝盖,一脸的厌恶。
“活该,混蛋!”
她低低骂了一声,转头大步离开。
走出皇宫,易之初还觉得惊魂未定。
没想到纪扬如此胆大妄为。就连在纪云阳寝宫里都敢调戏她。
这个人的做法,真是匪夷所思。
易之初厌恶地皱眉,上了宫门口金吾卫的马车,对中郎将吩咐一声:“快点走吧。”
“是。“
中郎将答应一声。
寝宫那边,纪扬好不容易才从痛楚里回过神。
他脸色扭曲地站起来,往外追了出去,想把易之初追回来。
然而追到宫门口,纪扬只看见了马车车尾的滚滚尘烟。
易之初已经离开了。
得知此事,纪扬顿时怒火滔天,气得不行。
回到府里,他还没消气,压着和易之初容貌有三分相似的易之珍,狠狠折磨了一通泄火。
易之珍被折磨得哭爹喊娘,涕泪横流,却怎么也求不到纪扬的一丝怜悯。直到她奄奄一息,纪扬才肯放开她,独自坐在旁边
生闷气。
易之珍好不容易才从巨大的疼痛里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