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倾程想到这些,内心也有些犹豫,这件事算是皇家秘史,这会儿说起来不知道吕沐能不能相信,而且再次提起,以后天家知道了,不知道天家会不会追问责任。
段倾程看了看眼前继续装天真无辜的吕沐,一咬牙说了出来:“这事儿要从本世子十五岁那一年说起。那一年奚池国算得上是最黑暗的一年了,发生了很多事,本世子的准世子妃李家幺女品品开笈大典上一首诗成为了第一才女,赐婚给本世子了。这本是天大的喜事,可是,谁都没想到,李家就此没了……”
吕沐完全没想到,在这尚都还会有人敢提起李家。看着段倾程的深情,心里像是有人在一点点的拧着,然后展开再继续拧一样,如此反复。不痛,却也是沉闷不舒服。
“那一年毕竟是奚池国最难过的一年,就趁着八月十五团圆的日子里,宫里举办宫宴,邀请了不少的人。但是当时本世子因为某些原因装病着呢,本来也不想参加所谓的宫宴,可是天家的借口却让本世子不能不低头。天家说:孤准备把你的未婚妻杀了,你心里恨孤吗?”
“恨?怎么可能一点也不恨,可那毕竟是天家,本世子也不管多难过难受都得忍着。到了皇宫,本世子看着天家跟身边的雪贵妃聊得热火朝天,我都恨不得问问天家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把我的青梅竹马许给我,在我满怀欢喜的时候又准备杀了我的未婚妻,他置我于何地,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都说天家无情。我一直觉得那是他们那一支,与我何干。那时候才知道就真是天家无情啊!”
吕沐看着眼前沉浸于过去,满脸痛苦的段倾程,想要伸手去安慰他,思虑再三,还是收了回去。
有些话,终究是不能说出口的啊。虽然段倾程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可是在情势不明朗的情况下,怎么能坦白吕沐就是李品品?心里的那双手拧的更用力了一些。
“天家看我脸色不对,把他面前的老山参鸡汤赐给我喝,我刚喝了两口,就感觉到五脏六腑被刀绞碎了一眼,之后吐血晕了过去。等我醒来,身边伺候的人都哭了起来,说是我昏迷了半个月了,李家一百三十二口已经砍头了,李品品也不见踪影。我找了多少人,托了多少关系,才让李品品能躲过砍头,可是却不见了……”
“可是当初那人给我说……”吕沐立刻想要反驳,有赶紧住嘴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段倾程沉浸在过去的痛苦里,完全没意识到吕沐的话,看了吕沐一眼,继续开口说自己的故事。
放过自己的人不说是受恩与李尚书,所以放自己走的吗?怎么这会儿又是世子找的人。中间是不是有什么是不为人知的秘密?
“天家在我中毒之后就让人彻底调查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就是那些人本来是要毒杀天家的,只是没想到天家把鸡汤赐给了我。用天家的话来说,就是我替天家挡了灾,所以天家就对我多了些包容,天家的后宫也因此对我多了些容忍。”段倾程越说越难过,说起来也完全忘记了自称,沉浸其中,久久不能回神。
吕沐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中间的天大的误会啊。
“那世子,您为什么要给我说呢?这不是秘史吗,您这是信任臣妾了……”吕沐有些不明白段倾程这番话有什么意思。
“别乱说,本世子告诉你只是想让你知道天家和后宫的底线在哪里。也只是想让你知道,有时候不用对那些人太过小心了,反而让他们觉得咱们有所图。”段倾程看着吕沐眼底的心疼,知道这是女人的通病,遇到那些悲惨故事,总会不自觉地带着心疼。
吕沐被段倾程的话给噎了回去,也知道自己的表情肯定不对劲。扭头继续看着怀抱里的见面礼,又一脸的开心,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这结婚真是赚大发了,早知道就早结婚了。这嫁个世子就赚了这些,如果是嫁给了皇子,那不是见面礼更多了……”
感觉到身边的空气冷了不少,吕沐一下子明白刚才说了些什么,一脸的财迷样,盯着段倾程,像是在看着一尊金佛一样:“原来世子的身价这么高,臣妾真是爱的欲罢不能啊。“
段倾程被吕沐的目光看的像是被扒光衣服一样,看了个透彻,打了个哆嗦:“本世子好歹是个世子,天家的嫡亲侄子,多少也是有些身价的。而且我父王是长俊王,手里还有十万大军的军权呢。”
吕沐对于这样的段倾程更加无语了一些,说好的高冷呢,说好的难接近呢,怎么这一会儿该说不该说的,都说出来了呢。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点担心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