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清楚,拿银子去干嘛了?”
李秀雯一进门就拍着桌子对着周慧一通吼。
周慧早哭得两个眼珠子核桃一般,跪在地上咽着唾沫不敢接话。
赵建华拿着旱烟杆敲了敲桌角,叹了口气,“一家人有什么说不得的?关起门来有事情就赶紧说,怎么,你也要跟我去老太公那里拼命吗?”
周慧缩着脖子还是不敢讲,李秀雯想到今天平白没了的银子就来气,抽了一根藤条便往周慧身上招呼,“让你不学好!让你去骗人!还不说,还不说!”
“啊啊啊啊!娘,疼!”
周慧叫的杀猪一般,她本就哭得脸上皱成一团,通红一片,这会子又喊又叫,看的倒是让赵振国不忍心,扑通一跪,抱着周慧被一起抽。
“好了!”
赵建华听不下去,上前一把夺了李秀雯手里的藤条,虎着脸瞪她:“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闹这么大动静,生怕外面听不到是不是?”
李秀雯被说的心口堵得慌,拿着藤条往地上一甩,指着周慧哆嗦半天,才憋出一句:“说不说?不说以后我们赵家也容不下你!”
这话说得就严重了,周慧哭得一边打嗝一边呼噜着,磕磕绊绊解释:“我,我也是为了咱们家好啊……”
赵振国看着娘亲生气,这头又瞧着媳妇不中用,只得自己先帮周慧拍了拍灰,叹了口气:“你好好跟爹娘说,他俩不是不讲理的。”
周慧听着又呜呜哭得不停,半晌才抽抽噎噎地憋出两句:“我,我看到巷子口,有几个大爷,摆局子……我寻思咱们家穷了这些年,也该走走旁的路子……”
“砰!”
赵建华拿着旱烟杆重重敲在桌子上,脸色拉的跟阎王一般:“你再说一遍?”
周慧登时吓得放声大哭:“公婆,我错了!我晓得我错了,可我没法子,我,我也是想着咱们家能好!”
赵振国骇的变了脸色,拍灰的手抖了抖,狠狠一搡周慧:“你真是猪油蒙了心了!”
李秀雯气得脸色登时变了,指着周慧发抖:“你是个人哇?狗蛋也那么大了,你这个做娘的还要点脸面吗?”
周慧不敢吭气,只看着赵建华一圈圈地在房子里转,半晌才指着周慧说:“你这样,我们赵家留不得你……”
“爹,公公,不能啊!我嫁过来不说劳苦功高,也给你们赵家当牛做马,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周慧哭得没了命,爬着到李秀雯身边抱着她的腿:“娘,娘你劝劝爹,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李秀雯方才不过是气话,也没真想着不要周慧,这会子一下被她哭得没了法子,看着赵建华的脸色,只不敢劝。
“娘!”
狗蛋在屋里听了半晌,这会子听着不对,立刻从屋里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了周慧。
抽抽噎噎地看向李秀雯:“外婆,不要赶妈妈走!”
周慧一手搂着狗蛋,哭得自己也要撅过去,只哭哭啼啼看着李秀雯的脸色。
“娘,爹,”白鹤也抱着珍珠走了出来,看了眼周慧才道:“论理我不该说话,只是,慧儿可能一时想不开,也是为了咱们家里,咱们关起门教育两句就好,莫要闹得太难看,叫外人看笑话。”
周慧哭得心里窝囊,回头看了眼白鹤,瞧见她这会还帮着自己说话,自己往日对她那点态度,心里愈发过不去,哭得更大声了。
赵振家也叹了口气,“就是啊,爹,都是一家人,一起过难关的,你不看旁的,看看狗蛋也成。”
狗蛋拱在周慧怀了,瘪了瘪嘴,又喊了一句:“爷爷……”
赵建华回头看着这一屋子老老少少都等着他回话,沉默着碾了碾旱烟杆,李秀雯揉着眉头,低头看了看周慧一眼,心里又气又心疼,半晌才哽了一声:“他爹……”
“晓得了!”
赵建华把烟杆一收,闷头往屋里走,“赶紧收拾收拾睡觉,闹了一天还不够啊!”
“回头重新拿银子,给狗蛋重打一个好的长命锁!”
这话一出,便晓得赵建华不计较,赵振国忙推了媳妇儿一般,带着还晕头转向的周慧,一起给李秀雯磕了磕头,又谢过赵振家两口子,方才回了房去。
这一晚上动静直到现在方才结束,珍珠拱在白鹤怀里,用自己独有的声音,结束了一切。
“吚吚呜呜!”——咱们家会越来越好的!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县里,文件和信一齐到了县长王有富他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