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深处,皇帝李岳背负双手,站在花园的一个凉亭里,不知道是在看风景,还是在看什么。
“陛下”突然,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边,身着一身玄色皮甲,腰上只别着一把匕首,脸上带着一个黑色的鬼面面具,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
“是谁指示的”李岳语气平静,但言语之间已经透露出丝丝杀气。
他身后的面具人同样语气平静:“是赵王。”
“呵呵”李岳冷笑起来“赵王,又是赵王,剑南道的兵权在他看来还是不够吗。
害死老丈人,又想用同样的方法来害女婿,不及而立之年的边镇节度使,这意味着什么他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觊觎储君之位。
影子,你跟着朕多久了。”
“十五年”
“下去吧,保护好她,这长安怕是要不太平了”
影子悄无声息的退下,李岳转身,回到书房。
“拟旨”
现在一旁闭着眼睛像个雕塑一样的老太监连忙走上前,研磨提笔。
“命益国公,胡国公二人继续追击,但不可深入,攻克武川后,据阴山天险构筑防线,派军驻守,防备突厥南下。
盛乐,武川两地军政之事由胡国公自行决断,安排妥当后与益国公随玄甲营一同回京述职。”
长安城中危机四伏,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秦轩,但这一切秦轩却浑然不知,眼下唐军正在对燕然城发起最后的猛攻。
近半个月的逃亡生涯,此时燕然城中的突厥军队已经斗志全无,粮食,弓箭也已经所剩无几,护甲兵器也已经残破不堪,至于战马,如今整个燕然城中的突厥人能凑出五千匹战马就是万幸了。
燕然作为大唐王朝北方最靠近突厥的一个郡,由于最近几十年突厥频繁南下,燕然郡的百姓早已经举家迁移,往南去了九原,甚至更安全的雁门关以南。
整个燕然郡说是百里无鸡鸣,千里无人烟一点都不为过,除了荒凉的草原,没有任何生机。
郡城的城墙年久失修,早已经布满裂纹,摇摇欲坠,而此时,被秦轩他们一路追击的突厥人就龟缩在燕然城中,靠着这摇摇欲坠的城墙,不断欺骗自己。
“咚……咚……咚……”
“杀……”
唐军的战鼓声再次响起,燕然的城墙在唐军眼中跟纸糊的没什么两样,一波投石器的精准打击过后,突厥人心中最后的屏障变成了废墟,只留下一地的瓦砾。
突厥人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继续战斗的勇气,城墙被唐军攻破的一瞬间,他们顾不得身边残破的兵刃,起身拔腿就跑。
虽然阿史那宗弼他们尽力组织了几次反击,但都是一击即溃,突厥人被吓破了胆,只恨爹妈给他们少生了两条腿。
后面是紧追不舍的唐军,空中是密集的箭雨,而在他们前方,是他们的家园,只要一直往前跑就能回家,就能活下去,这样的想法覆盖了整个突厥军队。
秦轩现在燕然城的废墟上淡然的看着这一切,只要他下令猛追,就能将剩余的这几万突厥军队全部留在大唐,但这不是他最应该做的。
看着前方一个头上扎着辫子,反骑在马背上,不断拉弓向唐军反击的身影,秦轩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在突厥,头上小辫子越多,说明这个人的地位越高,被秦轩盯上的这个人,头上的小辫子粗略估计得有二三十个,而且突厥都溃败成这样,所有人都各顾各的跑,这个人身边还有十几个人保护,都骑着马,直觉告诉秦轩,这个人一定是突厥某个部落的首领,而且极有可能是薛夷,铎木,阿鲁特这三大部落中的一个。
想到这,秦轩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从脚下的废墟里捡起一只唐军弓箭手使用的普通弓箭,箭头慢慢瞄准被他盯上的那个人。
“咻……”
箭矢带着破空声飞了出去,此时的薛夷布哥正带着他的亲兵不断反击,一路边打边退,突然,一支利箭带着幽幽寒光映入他的眼帘。
箭矢越来越大,突然,他好像听到皮肉骨骼被刺破的声音,随后眼前一黑,没有了直觉。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等他的亲兵反应过来,薛夷布哥已经从马背上掉了下来,一支箭正中眉心,从脑后穿出,眼睛瞪得老大,没有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