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书载车驾宿大庆殿仪,驾宿太庙奉神主出室仪,驾诣青城斋宫仪。委曲详尽。又如郊毕解严,宋志但云“御宣德门肆赦”,而是书载下赦仪亦极周至。惟行礼仪注,宋志有皇帝初登坛,上香奠玉币仪,既降,盥洗,再登坛,然后初献,而是书奏请驾登坛,即初献,无上香奠玉帛仪。又太祝读册,宋志列在初献时,是书初献之后,再登坛始称读祝,则不及宋志之密。然参互考核,不可谓无裨史学也。乾隆四十二年五月恭校上。
[注释]
①此条据文渊阁《四库全书》影印本。“史部十一·地理类八·杂记之属”所收《东京梦华录》卷前提要抄录。但此提要与《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一书中的提要文字有所差异,详见后。②《通考》:即马端临《文献通考》,已见前。③宋志:即《宋史》卷九十九“礼志二·南郊”,其“仪注”部分记神宗所进行的祭祀礼仪详情,云:“神宗元丰六年十一月二日……是日晚,斋于大庆殿。三日,荐享于景灵宫,斋于太庙。四日,朝享七室,斋于南郊之青城。五日,冬至,祀昊天上帝于圜丘,以太祖配。是日,帝服袍靴,乘辇至大次……三上香,奠玉币,执圭……帝降坛,乐止……再诣洗,帝执大圭,盥帨……三奠讫……太祝读册,帝再拜讫,乐作。次诣太祖神座前,如前仪。……归大次,乐止。有司奏解严。帝乘舆还青城……帝常服,乘舆御宣德门,肆赦,群臣称贺如常仪。”《提要》谓《东京梦华录》所记与《宋书·礼志》颇有异同,这可能是徽宗时举行的祭祀礼仪已和神宗时的礼仪有所不同。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①卷七十“史部二十六·
地理类三”中《东京梦华录》提要
《东京梦华录》十卷(编修汪汝藻家藏本
)
宋孟元老撰。元老始末详,盖北宋旧人,于南渡之后,追忆汴京繁盛,而作此书也。自都城、坊市、节序、风俗,及当时典礼、仪卫,靡不赅载。虽不过识小之流,而朝章国制,颇错出其间。核其所纪,与宋志颇有异同。如宋志南郊仪注,郊前三日但云:“斋于大庆殿、太庙及青城斋宫”,而是书载车驾宿大庆殿仪,驾宿太庙奉神主出室仪,驾诣青城斋宫仪,委曲详尽。又如郊毕解严。宋志但云“御宣德门肆赦”,而是书载下赦仪亦极周至。又行礼仪注,宋志有“皇帝初登坛,上香奠玉币仪;既降,盥洗,再登坛,然后初献”,而是书奏请驾登坛,即初献,无上香献玉帛仪。又太祝读册,宋志列在初献时,是书献之后,再登坛始称读祝,亦小有参差。如此之类,皆可以互相考证,订史氏之讹舛,固不仅岁时宴赏,士女奢华,徒以怊怅旧游,流传佳话者矣。
[注释]
①《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此提要是乾隆四十七年(1782年)由四库馆臣奉旨编定的,由于出于众人之手,又限于功令和时限,因而有不少错误,有些古籍的提要和《四库全书》中实际誊录的提要也有所不同。为此,近人余嘉锡著《四库提要辨证》一书予以考辨。因此,《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一书《东京梦华录》的提要文字和《四库全书》中实际誊录的提要有所不同,这里将两份提要一并收录于此后,以资比对。
李濂①《跋〈东京梦华录〉后》
幽兰居士孟元老《东京梦华录》一册十卷,凡宋之京城、河渠、宫阙、官府、寺观、桥巷、市井、勾肆,大而朝贺典礼,小而口味戏剧,无不详备,可谓勤矣。元老不知何人。观是录纂述之笔,亦非长于文学者。大抵是录拟宋敏求《东京记》而作。《东京记》上、中、下三卷。上卷为宫城,周五里,唐宣武节度治所,建隆三年广城之北隅,用洛阳宫殿之制修之。中卷为旧城,周二十一里,唐汴州城也,号阙城,亦曰里城。下卷为新城,周四十八里,周世宗所筑罗城也,号国城,亦曰外城。敏求尝撰《长安》、《河南》二志
,其学宏博,元老不逮也。元老自序,自徽宗崇宁二年癸未入京师,至靖康元年丙午避兵南徙,盖寓京师者二十有三年,故记载时事极为详备。但是时艮岳②已成,梁台、上方寺塔③俱在,而录内无一言及之,不知何也。由是观之,则元老之所遗漏者抑多矣。嗟乎!自靖康丙午迄今五百余年④,兵燹之所燔爇,黄河之所冲淤,都城胜迹,湮没殆尽。览是录者,能无黍离之悲乎?
[注释]
①李濂(1488~1566):字川甫,号嵩渚,祥符(令河南开封)人。明正德九年(1514年)进士,曾官沔阳知州、宁波同知、山西按察司佥事。嘉靖五年(1526年)免官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