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为了他们也许会成为他们农场的真正主人,这些农场通常他们都附带抵押权而继承下来,要不然就靠借贷买下来的——我们不妨把他们劳动的三分之一当作他们的置房费——但是这笔钱通常他们还没有偿还哩。不错,那些抵押权有时超过了农场的价值,结果农场本身成了一大累赘,反正到头来总会有一个人来接受它,因为正如这个人所说,他对农场太熟悉了。我向评估官咨询时,吃惊地发现,他们不能一下子列名说出来那镇上十多个农场主是无任何负担的。如果你要了解这些农场的底细,不妨去银行问一问有关抵押的情况就得了。依靠在农场干活、真的能支付农场债务的人,是如此之少,就算有的话,任何一个邻居都可以把这个人指名道姓说出来。康科德能否找得出两三个这样的人,我可表示怀疑。人们谈论商人时说过,绝大多数,甚至百分之九十七的商人,肯定要破产的,农场主也同样如此。不过,说到商人,他们里头有一个人倒是说到了点子上,他说,他们的破产八成儿并不是真正的亏本,而仅仅是由于诸多麻烦事,没有履行承诺之故;这也就是说,信誉道德垮掉了。可是,这么一来,问题简直糟透了,而且还会使人联想到,即便是百分之三的人说不定也拯救不了自己的灵魂,他们的破产,很可能比那些老老实实地破产的人更要糟糕。破产和拒付债务都是一块块跳板,我们的文明有好大一部分从这些跳板上一个劲儿腾跃,又不断在翻跟斗往上蹿,而原始人却依然站在饥荒这块没有弹性的木板上。不过,一年一度在这儿举行的米德尔塞克斯牛赛,照例是兴高采烈,仿佛农业这台机器所有环节都运转自如。
农场主一直在想方设法来解决生活问题,无奈采用的方式却比问题本身更为复杂。为了得到一点蝇头微利,他居然投资做起了牲畜生意。他凭借娴熟的技巧,用细如发丝的套索设置一个陷阱,捕捉舒适和独立的生活,不料他一转身,自己的一条腿反而掉进了陷阱。他的穷根就在这里;而且,基于相同的原因,尽管我们被各种奢侈品所包围,但是如果跟野蛮人的成千种舒适相比,我们都是一贫如洗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