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6日,晚。
夜晚的漠南,家家户户红灯盈窗,因为第二天就是元宵佳节,鞭炮声不断地响起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江谦带着梁月,早早坐在了火锅店里,看见我和吴迪,起身大声地喊:“在这里!”
我看见他的眼神里有一种光芒,这种光芒我已经不止一次看见过,但是,总让我心存疑惑。
还有那个女孩儿梁月,第一次见到她时,我就知道她应该是非常喜欢江谦的,此时偎在江谦的身边,一脸的幸福喜悦。
1998年,火锅并不像现在一样一条街全是,而且价格便宜,高中档齐全。那时候,火锅店在整个漠南也只有能数过来的几家,对于工资很低的警察来说,请人吃一顿火锅,那是很奢侈的事,所以吴迪的请客,当然显得很隆重。
我们四个人虽然只是第二次在工作之外相聚,但是并没有多少拘束,要了一大堆的菜还有啤酒,开始还稍微客气,三杯酒互敬过后,便乱了方阵。大家都抢着吃自己喜欢吃的菜,唯有我则不用操心,因为几乎所有的菜都是吴迪夹到我面前的碟子中的。
但是江谦并不给梁月夹菜,反倒是梁月,不停地夹菜给他,却每一次都被他客气地拒绝一番。他的态度让我感觉他和梁月的关系并不像是在谈恋爱。
江谦的酒量似乎不错,他不停地劝吴迪喝酒,于是两人频频举杯,在火锅蒸腾的雾气中,喝得很开心。我们
边吃边互相聊大学的生活,因为我是学法律的,所以两个男人都对我一顿吹捧,却让人感觉不到虚伪,因为都是半开玩笑的调侃言辞。
“吴警官,我能不能问你一个不应该问的问题,你们的那个案子,有什么进展吗?”
我看见吴迪的脸色沉了下来,但是只是一瞬间,便恢复了正常。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一眼江谦:“很遗憾,没有任何进展。”
“哦!”江谦沉默下来,半天后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那个凶手应该有严重的心理疾病。”
小小的火锅店生意很好,此时正是吃饭的高峰,人声嘈杂。
吴迪看着江谦:“这还用说吗,一个极度变态又凶残的人。”
“你们感觉,凶手是我看到的那个人吗?”江谦看着我和吴迪问。
吴迪将一块带鱼夹到我的碟子里,自己喝着杯中的啤酒:“你看见的那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连你自己都说不上,我们怎么能知道。”
江谦遗憾地摇摇头。
我看着江谦,问了一句:“你感觉凶手应该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江谦刚想说什么,却被梁月打断了:“喂,你们吃饭的时候能不能不讨论工作啊,按我们老家的说法,不到十五年还没有过完呢,你们老说杀人凶手的,说的人心里发慌,我们说点开心的事嘛!”
她转头问我:“小童姐,你和江大哥同一年大学毕业,为什么他却比你大三岁,这说明什么?说
明他是一个特差生是不是呀?”
我笑:“是啊,那是肯定的了,老留级所以才比我晚上大学嘛。”
江谦瞪她一眼:“那你呢?你不是特差生,怎么连大学都没上?”
梁月的脸刷地变了,沉默了一会儿,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她瞪着江谦,过了半晌,突然发火:“我就知道你看不起我,你一直都看不起我,嫌我没文化。”
江谦也没料到梁月会突然发火。当着我们的面,他满脸通红,很窘地皱着眉头,小声嘟囔着:“女人真麻烦!”
我看着两个人,感觉很好玩,忍不住打趣江谦:“女人真的很麻烦吗?”
“不是一般的麻烦!”江谦用一种极不耐烦的口气再次嘟囔一句,话出口感觉不太对,立刻看我一眼,改口说,“汪警官,我没有说你啊,你别误会!”
我微笑摇头不语。
而喝得微醺的吴迪却从桌下伸出手,攥住了我的手,小声说:“别理这个家伙,汪小童,我从来不觉得女人麻烦,嘿嘿!”
唯有梁月,依然万分孩子气地撅着嘴,不依不饶:“我知道你就是嫌我没文化,你们都是大学生,我只是个初中毕业生,我和你不是一个档次的。”
这女孩儿撒娇无赖的话却让我突然间想起一个问题。我呆呆地看着梁月,陷入沉思。
吴迪看着我:“汪小童,你在想什么?”
“嗯,没想什么!”我摇摇头,但是思绪依然拉不回来。
我在想
:学生!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