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传呼响了起来，我拿出来，没有留言，只有呼号，我看了看没有理，但是这个号又再次响起。

我想了想，说：“董菲，借你的电话用一下，万一是局里的电话呢！”

董菲把大哥大递给我，我拨了过去。

对方接了电话，是一个女的，我没有听出她是谁，但是声音很熟悉。

“喂，你是哪位？有什么事？”

“我是燕子！”

“燕子？”我说，“你有什么事？”

“我想和你谈谈江谦的事，可以见面谈吗？”

我迟疑一下，看着我对面的董菲，董菲也看着我：“是谁呀？”“是燕子！她要和我谈工作上的事。”

董菲很平静：“那你让她过来，我也正想见见她呢。”

我问：“让她到这个店里吗？”

董菲点点头：“没问题，一起过来吃饭吧！”

我于是冲着手机说：“那你过来吧，我在雨村火锅店。”

挂了电话，不到十分钟，燕子找到了我们。她穿着一套牛仔装，铅华洗净，很漂亮端庄，在这样的场合和她在一起，也不会让人感觉尴尬。

她看见董菲，愣了一下，装作不认识的样子点点头：“你朋友呀！”

董菲头也没抬：“汪小童是我同学，我们一起碰过面，没必要装，反正我和你一起也只待了几天，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汪小童知道。”

燕子倒有些尴尬：“哦，是这样，那…

…我说话也就没必要避着董菲了是吧？”

“是！”我说，“你和董菲之间怎么认识的我都知道，没必要再说，你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吧，你说是关于江谦的？”

“我刚去了医院，江谦醒过来了，但是下身还不能动，一个胳膊直接粉碎性骨折，医生说即使长好，也提不了重东西。他人现在还在病床上，医生已经停了药，要让出院，他叔和婶竟然都躲了，找不着人，他亲生的爹妈也暂时赶不过来，最主要的是，他不让联系老家，而学校更不管。我和他说了几句话，感觉……他很可怜，我想……我想接他出院，但是有一个条件，欠医院的医药费我能不能少承担一些？你跟你们领导说说。”

我看着燕子，很惊讶：“你为什么要接他，他以后可能就是一个废人了！”

燕子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和他曾经是朋友，我总不能看着他不管，而且，我今天早上在医院掐了他的腿，他说疼，所以只要好好照顾，他应该能重新站起来。我想--如果他好了，就和他生活在一起！”

燕子的话让我和董菲都很吃惊。我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女孩儿，她很漂亮，一张脸有时候会显出风尘女子的宜喜宜嗔，但大多数时候是冷漠，甚至可以说是冷酷的，但此时她所做的事，却让人震惊。

我说：“燕子，你

爱上江谦了吗？”

燕子苦笑：“我？我已经很难爱上一个人了，我只是把他当成我的朋友，想要帮他。”

不等我回话，旁边的董菲打断她：“为什么不可能爱上一个人？你能这样做，肯定就是喜欢他的，不管这个人是谁，既然这样，也挺好，你以后的生活，也有寄托了，毕竟你这行干到最后，还是要有个归宿的。”

我想想：“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只要你们公安同意就行。我问了医院，医院说了，人是公安送来的，当然也要公安同意我才能接走。”

“我明白了，我向局里汇报后看领导怎么说吧。”我说，“你等我消息。”

董菲说：“燕子，你吃饭了吗？没吃就加点儿菜一起吃吧。我其实一直当你是朋友，以前的事我相信你也不会提，在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我其实也没有什么，你知道的。”

燕子笑着点点头：“谢谢你，我不吃了，我还要回去看江谦。”

燕子走了，我和董菲坐着面面相觑，但是都不愿多提，说了一会儿另外的闲话便也分开了。

所有关于案件的事，都会让我感觉沉重，董菲是了解我的。

回到局里正是上班时间，我去向周吉峰副局长汇报，说有一个江谦的朋友要接江谦出院，并愿意负担他的医药费，同时也把燕子的要求向周局长做了汇报。

周局长坐在办

公桌后，眉头紧锁地看一堆材料，一边听我汇报。等汇报完了，他没有抬头，问我：“这个燕子是谁？没有具体的姓名吗？是江谦的什么人？”

我一时语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