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8日,漠南市公安局接到了公安部的传真。
传真内容为:“漠南系列切颈杀人案”经过公安部专家召开的专门会议分析研究,确定从1988年至1998年的六起案件可以并案侦查,并列为部督重点大案,要求省市两级警方联手,加大警力,尽快侦破,以消除社会影响。
早上10点多,由漠南市公安局****李林和常务副局长周吉峰等领导一起主持召开紧急会议,向专案组以及漠南市全体干警宣读了公安部的通知。李林书记在会上讲了话,言辞恳切,希望干警同心协力,早日破案,不然对上对下都没办法交待。
我们近百人坐在会议室里,屏声静气,空气凝固到连一声咳嗽都会让人全身一抖。
会议再没有其他实质性的内容,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所有人都逃也似地逃出了会议室,各自逃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没有头绪,没有头绪!
为什么会这样?凶手到底在哪里?就在漠南,就在一个我们看不见他,但他却能看得见我们所有人的地方窥视着我们?还是,他就在我们身边,我们所有人都认识他,只不过他蒙骗了我们,让我们认不出他的凶残真面目?
凶手到底是谁?在哪里?
我趴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感到痛苦和无能为力,石岳走进来,又一言不发地走出去。我就一直那样趴着,趴到中午过了,直到阵阵饥饿感袭来,才直起身,看表,快下午1点了。我用办公室电话给家里打电话,告诉爸爸我中午要加班,不回家了,然后出了办公室准备到外面去吃点儿东西。
单位少有的安静,我能想象,专案组的同事,包括局里所有的同志,他们经过了半年的无望折腾,已经厌倦了以前那种像无头苍蝇一样对凶案佯装出来的热情,而在早上的会议压力下选择了逃避,
和我一样。
我想,如果我是一个漠南市的百姓,如果我没有进入公安系统,我也会痛骂漠南公安局的无能,为自己死去的姐姐而充满怨愤。
局大院里空落寂静,只有门房里的张老头儿在看电视,隔着窗户,我看见他的旁边坐着一个年轻人。
张老头儿看见我出来,立刻推开窗户叫:“小汪同志!这儿有个人要说事儿。”
我站住,看着他身边的人,这是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皮肤很黑,却很帅气。他透过窗户静静地看着我,像看一个以前就认识的熟人一样。
“他要到局里找人办事,我说下班了,他说他从外地来,要在这儿等,我也不知道他找谁,汪同志,你问问他吧!”
张老头儿对我说完,转过头就变了脸,气恨恨地冲那个年轻人说:“好了,这是我们局里的小汪同志,你有什么事跟她说,没事就赶紧走。”
“我找一个叫汪小童的女警官,是你吗?”那个年轻人始终不转眼地打量着我。
我惊讶地看他:“是,我就是,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推开传达室的门,从里面走了出来:“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说话吗?”
我说:“好!”说完这个字后,下意识地将手揣进夹克衫的口袋里,那里,藏着一支**手枪,是吴迪离开漠南后,我常佩在身上的,并且,装了子弹。
张老头儿从传达室探出头:“小汪啊,有事到办公室去说,别去外面啊。”
我笑笑,说:“没事叔,我还没吃饭呢,正好要去外面吃饭!”
我带着这个人出了单位的院子,然后站住:“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你认识我吗?”
“我不认识你,但是我知道你。我是江谦的大学同学。我叫颜晖,如果是江谦,他会叫我‘烟灰’,我们同学都这样叫我。”
“哦!”我再次打量他,他和江谦一样
的年龄,也是高瘦的,穿着干净整齐的细格白衬衣,还真像一枝细细的香烟,唯一不同的,是他有黝黑而健康的皮肤以及微笑,没有江谦身上的沉郁气息,让人感觉真诚和亲切。
“我们在大学时同班和同宿舍,是最好的朋友。我前段时间接到他的一封信,感觉他情绪很低落,好像遇到了什么让他困扰的事,但是因为工作没着落,没有心情也顾不上他。这次我是因为单位出差路过漠南,顺便来看看他,结果他们学校说他已经被除名了,具体什么原因让我来问公安局,我刚好想起,他在信中提到,漠南市公安局有一位叫汪小童的女警官是他的朋友,很漂亮,所以我才来找你,问一下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打断他:“你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