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微微哆嗦道:“盛小姐昨晚不是喝多了吗?可能……我觉得她可能不知道自己打伤了顾总,看过直播后肯定很快就来找你道歉了。”
“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虫?”顾封臣凛着声,带着质疑。
白芨一时哑口无言。
顾总怎么像是吃了炮仗,他说一句,顾总要回怼一句。
谁让他是老板呢?他说的肯定是有道理的。
无奈之下白芨只能垂着脑袋道:“我错了顾总,是我话多了,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他走出去两步又退回来,“对了顾总,这是上班路过早市,特地给你买的。”
白芨往桌上丢了两颗白煮蛋,咕咚咚滚到顾封臣的电脑底座边,按下暂停键。
“剥开壳在眼周多滚两圈,消伤化瘀的一把好手。”白芨舌尖抵住上颚,发出“得儿”的一声,同时眨眼,向着顾封臣放了个电,不等他发火立刻先行一步,一溜烟滚出了办公室。
可怜他们在车里睡了一宿,本以为顾总在盛小姐家留宿,是能和好的意思。
结果大早看他顶着一眼淤青下楼。
那场面……
他跟保镖都看呆住了。
顾氏大楼耸入云霄,高层办公室外的天际薄云浮动,时不时的阳光似要刺破云层倾泻而出,又被云层再次遮挡,如此反复循环,一天光阴也虚度过去了。
顾封臣今天喝了一杯咖啡、三杯水。
去了三次洗手间。
开了一次例会、一次海外交流会议,以及一次跟分公司的高层会议,了解公司重修进度,讨论如何抚恤受伤职员与家属。
午餐吃了日料外送,味道不太好,只吃了几口就扔到一边了。
他做了很多事,可几经周旋忙碌之后,回到办公桌前,手机上依然只有寥寥几条软件推送信息,还有几封未读的商务邮件。
他打开微信,熟稔地点开她的头像。
那是一个抱着小兔子玩偶的女孩,对着镜头笑得很甜。
他就那样看了半晌,嘴里才轻飘飘地吐出一句:“小没良心的。”
盛夏夜今天看过直播后,一整天吃饭都没什么胃口,倒不是被顾封臣毁了容给恶心的,而是昨晚宿醉今天实在胃不舒服,中午点了份青菜瘦肉粥的外套,也只是吃了几口。
她把自己扔到柔软的床上,了无睡意。
又想到镜头中他脸上可怜的一团乌青。
所以早上起来时她脑海中那道画面并非幻觉,而是昨晚真切发生过的,是她结结实实给了他一拳,把他打成那样。
想来觉得可怜又可笑。
谁让他明明都跟游琦快订婚了,还想对她动手动脚的?她得庆幸当时自己“回光返照”,浑浑噩噩中不忘保障自己的权益,没能让他占走了半分便宜。
她不知第多少次解锁微信。
屏幕上敲敲打打好几次,每次的内容都差不多,什么抱歉、对不起、不好意思一类的,最后全部按下删除,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去。
他活该。再说她不能道歉。
昨晚两人又有了交集,还有些暧昧不清,所以他才在半夜遭了报应挨打,伤到了自己。
虽说始作俑者就是她自己,但她还是不得不相信玄学的力量,如果今天跟他道了这个歉,他以为她有心求和,恐怕接下来还会招惹更多麻烦。
“盛夏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安分点吧。”
她翻过身来盯着天花板,脑海中想着事情,有宿醉的加持,脑袋昏昏沉沉的,没一会儿又有了睡意。
半梦半醒间,她听到梦中有手机震动的呜呜声音传来。
片刻后才意识到,是真的自己手机在响。
本市的固定号码。
这号码有点眼熟,但她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按下接听后,那端传来班主任的声音:“夏夜,你在忙吗?”
原来是从圣高办公室打来的。
她从床上坐起来,“没有,老师,你有什么事情吗?”
老师狐疑地看了眼身边的男孩,沉了口气,对电话那端说:“你要是有空的话,现在来学校一趟吧,这儿有个男孩说想见你。”
“男孩?”
老师嗯了声,虽说自己也觉得不靠谱,但想着只要是在学校,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这小孩再怪,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再说他看上去的确很悲伤,不像是说的假话。所以她咽了口唾沫,告诉盛夏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