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
她已经对出茅草屋没兴趣了,清晨朝阳初升,傍晚夕阳西落,风中时不时的青草香,那些所有与自然生息相关的美妙景象,都已经无法入她的眼。
如今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件事,就是活着。
还剩下二十三天。
老头说:在三十天内神灵都有可能显现,也有可能熬过这三十天,也等不到神灵,她抱着这渺茫的希望就这样在这个四面是墙没有半点家的味道的茅草屋,就那样守着。
第十天。
她抱着膝盖缩在墙角,听到外面走兽不知是用脚掌,还是头,拼命地撞击木门的声音,她虚弱得不想多动一根手指头,也没心思按照老头说的去运气,去默念佛理。
那一声声的撞击声,撞得她心脏突突乱跳,时刻都可能会爆表。
她闭上眼睛,想着自己的银行卡余额。
“我还不能死,赚了这么多钱都没花,等我回到锦城,把时代广场整栋楼的奢侈品专柜一扫而空,让每个柜姐都对我另眼相看。”虽然嘴上提不起力气,但她在心里的声音却大言不惭。
第十四天。
看到墙角日历上的数字15,她期盼着今天的太阳能升起得更快些,日落能到得更早些,等这个难熬的夜晚过去,明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距离最新的一天,又进了一步。
第十八天。
她不知第几次饿晕过去了,这是一个噩耗。
等她醒来发现自己才晕不到一个小时,这又是另一个噩耗。
如果能把接下来的十二天都晕过去,醒来就得见神灵,那她就真是行大运了。
可惜盛夏夜知道,这不过是自己痴心妄想而已。
她拿着一根枯树枝,在地上写自己战友们的名字,靠着要把他们那份一起活下去的恒心与毅力,她又艰难地扛过了一天。
当晚的风,像是鬼哭狼嚎般的凄厉,盛夏夜感觉自己好像来到了鬼门关似的。
睡梦中她不由自主地落泪。
她发现自己还是有几分自私的,分明在来之前,她想好了这次为自己活一次,按照自己的想法去付出,去给顾封臣争取一线生机,但在梦里,当她看到顾封臣牵着游琦的手步入婚礼殿堂,当他彻底解除了那个诅咒的时候,她还是很痛苦,很不甘,觉得自己现在在做的,是一件万分蠢笨的事情。
她牺牲那么多,最后却看到自己在意的人,跟别人过完下辈子。
梦里她问自己:“你不是说自己想要什么东西都能得到吗?那他呢?就这样放走他,你在圣母什么?你觉得自己这份无私很可贵?不,你只是个笑话罢了。”
醒来时,盛夏夜盯着窗外一片缭绕云烟发呆了好久。
她摸到眼眶底下两行泪痕。
算了,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他还活着,去做他想做的事情,总比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自己却无能为力的好。
“也是个庸才,在未来世纪几乎无所不能的人,在这里却只能相信这鬼神论,用这么极端蠢笨的办法等候一线生机。”她自嘲地弯了弯干涩的唇角,笑话自己,“先熬过这一个月吧,等回去后,一切迎来新的转机,过自己想过的人生去吧。”来这边这么久,很多事情,她都还没去尝试过。
接下来,要过她理想中的生活。
如果她还有一条命能活着离开这儿的话。
第二十天,岛上迎来大雪,她来的时候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却依然无法抵挡这严冬,算算日子,圣学高中应该已经放假了吧?之前因为赖云的事情,音乐节目暂时停录,现在有没有恢复录制呢?而她没有回去,冠军又会花落谁家?
学校对她报以期待,希望她能在节目中夺冠,那么现在,肯定是对她失望透顶了吧?
不知道秦苗跟奶奶最近如何,奶奶身体有没有好转?
不知道奈一爸爸身体怎么样了,他们一家现在是不是幸福安康地在生活中?
文蔓是不是火气还是那么大?她出国的这段时间,伪造成在国外散心的假象,按照文蔓的性子,肯定又背地里不知道偷偷骂过顾封臣多少遍了吧?
想到这里,盛夏夜不由得扯了扯唇角,觉得好笑。
外面天太冷了,而茅草屋里也是一样的,她瑟缩在墙角,已经一天没有喝水,没有吃东西了,因为下雪,外面的天都是黑漆漆的,又是飞禽走兽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在响,她听到风吹得门嘎吱作响,好像时刻都要坏掉一样。
她已经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