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掩春月光,灭烛解罗裳,含笑帷幌里,举体兰蕙香。
这是个疯狂的夜晚,这算起来才是两人如此亲密的第一次,江慎行是个谨慎小心又满腹的报仇心思的男人,自然不可能去找女人,王瑾言是个刚生了孩子两个月不到的女人。
两人不断的厮杀,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羞走了月,累煞了床,大半夜咯吱咯吱的响,汗水淋漓,倒是欢畅。
屋内温度升高,气氛暧昧,屋外一地清冷,四处肃冷。
直到月上枝头,天色发白,才相拥睡去。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满室大亮,长长的睫毛,轻微的动了动,像是蝴蝶的翅膀,王瑾言睁开眼,对上一双明亮的眸子,江慎行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四体纠缠,稍稍移动,四肢酸痛,看来,就算是年轻了十岁,也不能太过激烈。
她伸了伸胳膊,被江慎行一把覆在身下,牢牢的困住,气息喷洒在她耳边,有些痒,有些麻:“起床,还得去探探情况!”
江慎行动了动,身下肌肤如玉光洁玉润。眸子一暗,身子已经自动的开始了新一波的进攻,王瑾言轻叹了一声,搂住了他的头。
等起床的时候正好赶上吃午饭。
这家客栈的厨子早就跑路了,要吃只能付了钱买粮买菜,自己做。
那个老帐房倒是好心,任由她用厨房和调料,还神秘兮兮的给了王瑾言一个叶子椭圆,根茎形似小圆萝蔔的东西,说是哈密的特产,让王瑾言煮给她夫婿吃。
王瑾言做好了饭菜,拿着那个小萝蔔上下看了看,又放下,最终不好拂了别人的好意,切丝,过水,拌上了调料成盘。
等饭菜上桌,江慎行果然按时回来,看到那盘萝蔔,眼底闪过一抹幽深,却只是笑笑,三口两口下了
肚,味都没有给王瑾言尝尝。
王瑾言瞪着他,他意味深长:“这是男人专用的,你,不需要。”
王瑾言哑然:难道……
心中已经默默盘算,这个倒是好路子。
吃过饭,他已经探过了城内城外的情形,自然不需要再出门,王瑾言自然也是被禁锢在屋里,城内满目萧索,出去也没意思,只是寻了机会,找那个老帐房讨要那萝蔔的种子。
老账房一脸‘我懂的’的神情,大方的给了她一把,还交代了怎么种植。
有战争敌意的,只是上层,他们这些底层人民,到底没有深仇大恨。
天色将晚,吃了晚饭,静静的等待出发的时机来临。
月色掩进了黑云,天色发暗,街上有整齐的脚步声,他带着她一路奔驰,转眼城门已经在眼前,绕过了主城门,僻静的一处城墙上,寂寂无声。
主力部队已经出动了。
江慎行背着她轻巧的跃上墙头,避开偶尔巡视的士兵,几个起落,已经出了城,城外是一片树林,隐隐透着诡异的静谧。
“这里就是那些瓦剌士兵的隐藏之地。”江慎行无声的说完,已经轻飘飘的落在一个枝叶繁茂的树上,像是一片飘摇的羽毛。
王瑾言握着他的腰,贴上他的胸膛,炙热而又温暖。
树荫重重,透过枝叶,能够看到席地而坐,等候号令的士兵,不动如山,亦无人交谈。
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哗哗”的声响,伴着耳侧有力的心跳。
他们也在默默的等待,不是号令,而是号令过后,那场厮杀,也许是厮杀之后的荒芜。
王瑾言突然心跳有些快。
血腥的刀刃互砍,野蛮的厮杀,她好像缺乏了点勇气。
等真正的时刻来临,树丛中远眺,可以看见远处
火焰冲天,几乎印红了半边天,一阵嘈杂的喧哗伴随着吼杀声。
她似乎听见了肌肉被刺穿,血流如注的声音,鸡皮疙瘩四起,浓浓的血腥味夹杂着一股燃烧的气息传来,树下早就没有了蹲守的声音。
江慎行的视线从那篇喧哗之处挪过来,覆上她有些苍白的眼神:“别看!”
然后身子一轻,终于踩到了地,他还是没有放开她,两人像是一只连体的鸟,在树林中起落,落在那片空旷之地,血腥味愈发的浓厚,果然没有人注意到两个偷渡过境的人。
他略略弯下腰,压低眼前的树枝,伸手一指:“穿过这些大帐,就安全了。”
王瑾言刻意不去看那边如火如荼的厮杀,被牵着手隐隐颤抖。
他背起她,神色郑重,刀剑无眼,提起一口气,腾空跃起,脚步落在那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