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两人理了理衣裳，行了礼。方一是灵学中资历极深的医者，在她手下起死回生的人不计其数，灵学上下对其敬重有加。

“方姨，小温她怎么样？”

“没有大碍，休息一下便好。”方一顿了顿，问道：“她是苏慕凉的妹妹？”见东方澜点点头，仿佛恍然大悟，“哦，难怪……”

“难怪什么？”

“没什么，东方你再不去告诉苏慕凉，他就要把我的窗户纸都看破了。”方一向窗外努努嘴。

“呵，谢谢方姨。”行了礼，东方澜忍着笑去告诉苏慕凉他亲爱的妹妹的情况。

待东方澜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自己，苏慕凉皱眉道道：“晰竹园那种地方……”

“放心吧，净昙师叔虽然为人散漫，但他答应下来的事没有什么是办不好的。”东方澜拍拍他的肩，“诶，你不觉得小温托给我这麻烦事也少不了么？”

苏慕凉挑了挑眉，“怎么，这么快就有人找上门了？”

“啧啧，你管是不是有人吃我醋去找小温麻烦了。反正你不理小温让她可伤心了，目的没达到倒是适得其反。总有事情是你苏慕凉想错的。”东方澜似乎对苏慕凉的估计错误感

到大快人心。

苏慕凉眯起眼，弯出了一个危险的弧度。“东方，听说白家大小姐正在到处找你喔。”

“喂！苏慕凉你不会想出卖兄弟吧。”东方澜一听到白大小姐脸都白了，她找上门来一向没有好事情。

“那你告诉我是谁找慕温麻烦。”

“昨天钟斐的宝贝女儿似乎对小温做了什么……”

“哦？那个从小就喜欢缠着你的钟浅瑜是么。东方啊，勉为其难牺牲点色相吧。”苏慕凉摊了摊手笑得一脸人畜无害。

东方澜忽然想仰天长啸，交友不慎啊！

净昙听见师侄说自己为人散漫，不由得苦笑：“这混蛋真是没大没小。”

“还不是你们给惯的。”方一呷了一口茶应道：“不过有这样的弟子也当是福分吧。对了，苏慕温这个样子，明日的试灵怕是无法参加了。”

净昙无所谓地笑笑，道：“试灵，呵，就她的实力不用说就是最后一名了还试什么。”

方一瞪了他一眼，沉声道：“苏慕温很特殊。不用教予她太多，把身子练练好便足够了。”

“嗯？”净昙不解，冷哼道：“我以为方大夫会给我提出什么更好提升她的法子，不曾

料到是让我放弃我的弟子。”

“净昙，听我的。” 方一沉下脸，严肃道。

净昙不应，自顾自掀了帘子进到里间去看苏慕温。方一也不再多言，净昙是聪明人他知道应当怎么做。

苏慕温紧闭了眼，睫毛微微颤抖，脸色苍白，似是忍得极为辛苦。“喂，疼就喊出来，憋坏了可不好。”净昙双手抱胸看着这个让自己纠结万分的弟子。

苏慕温豁然应声睁开了眼，瞳孔急速收缩，来不及眨眼便又合上了。仅仅只是一刹那，眼中迸射出的凌厉光芒竟是让她跟前的这位素袍师者浑身一颤。仿佛一道犀利的闪电劈山而下，炸开了一道刺眼的光影，倏忽之间便消失在暗夜中。

净昙皱起了剑眉，心下大惊，眼前这看似柔弱的女子其实潜藏着相当可怕的力量。如若将力量释放出来，不知这对她究竟是好是坏。自己断然是不想去趟这趟浑水，可心中莫名地激动，似乎那是自己寻求已久的珍宝，忽然发现它近在眼前，只想嘶吼着炫耀给所有人看。

每个师者都会如此的吧，难得遇见可造之材，只想倾尽所能将其雕琢成璞玉。净昙曾羡慕师兄好运气，可以遇见苏

慕凉东方澜这样资质上乘的人才，这样看来自己的运气也不差。只是……眼前这块怕是难以炼化的顽石。想到此处，净昙的头微微有些疼。

方一独自去了补天阁二层的卷经存放地。这里的每一本书她都早已烂熟于心，自十多年前的意外以来，她便不再踏上过这里，纵使只是楼上楼下的距离。满满的书籍，满满的都是不堪回首的岁月。

在书柜尽头，一块被灰尘覆盖已然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幕布挂在墙上。方一手一挥，幕布落下扬起了漫天呛人的灰烟。方一没有去躲那些灰尘，任由那些肮脏的飘尘落在自己素白的衣衫上，她只是看着幕布后隐藏的东西，眼底盈盈流转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幕布后是一张已然泛黄的画卷，上面画着一位临风而立的俊雅男子。发未挽，任由微风拂乱，藏青色长袍映着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