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苏慕温不见了之后,两人当机立断,于偌大苏府开始寻人。
本该是闹洞房的喜庆时分,苏家却是格外安静。客人大都已经离去,想要闹洞房的数人都被苏慕凉一张冷脸与东方澜的劝说给扫了兴致,一哄而散。
转了大半个苏家都没看到人影。方一不禁抱怨道:“该死的净昙,关键时候又不知躲到哪里喝酒了。”
君夏没有应话,心急如焚地抬头搜寻着四周。在南厢院子外围遇见了东方澜和白祁桑,将事情与他们一说,东方澜也加入了寻人的队伍。本想让白祁桑去坐着休息,可她无论如何也要一同寻找苏慕温。东方澜无法,只得让她和自己一起去。
又寻了一会,已然月上中天。
“不会出什么事吧?”方一越发担心起来。苏慕温虽是在这里**活了十五年,但毕竟是半个妖灵,尚有几名猎灵师留在苏家如果不小心遇上只怕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君夏皱着眉,低头沉思。忽然灵光一闪,脚下生风大步向前院走去。
众人跟着君夏走到大堂,齐齐被眼前的景象骇得说不出话来。
喧闹过后,大堂骤然冷清了下来,杯盘狼藉,酒污遍地。案上的红烛快要燃尽了,烛泪沿着鎏金烛台泣成了一串血泪。惨白的月光映着案前的人,心生怜悯似的,泛出了微微暖意。
苏慕温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身血红嫁衣,甚至还有一方崭新的盖头遮住了她的脸。手里握着花球缎带,另一头,颓颓垂地,无人来握。
苏慕温缓缓转过身来,
颤颤开口,轻细的声音在空阔的大堂里回荡,震耳欲聋。
“一拜天地。从此天各一方,无牵无挂。”慢慢躬身,虔诚地,竭尽全力为自己这一样凄丽的演出华裳完美的句点。
“二拜高堂。至此异胞兄妹,别无其他。”灯烛凄厉地照亮夜,投下一片冷清的惨淡。白祁桑早已泣不成声,靠在东方澜怀里啜泣着。方一别过头去不忍再看,这痴傻孩儿何必逼着自己去做这么残忍的事呢……
君夏铁青着脸,盯着苏慕温慢慢转过身去行着最后一拜。如果这样真能让你放下,那就痛得再彻底一点。
忽地,君夏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怎么会来!
苏慕温蒙着盖头,一心沉浸在凄怆之中,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自顾自缓缓转身,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慢慢吐出话来:“夫妻……对……”这下方才惊觉那垂在地上的彩缎另一头被人拾了起来!
苏慕温豁然掀起盖头来,霎时愣在了那里。
俊朗挺拔的人身着喜服站在她面前,红着眼眶,僵着脸,嘴唇翕动,吐出几个破碎的音来,怎么都连不成一句话。楚惜睡下之后,苏慕凉觉得胸口闷着不甚舒爽,便出门想来透透气,却不想在大堂竟是看到这样一幕。
苏慕温不敢看他,别过头去,问:“新婚大喜,不好好享受洞房花烛,来这做什么。”
“你在这又是做什么?”苏慕凉觉得自己被人掐住了喉咙,快要喘不上气来
“如你所见,拜堂。”
苏慕凉上前一步,追问道:
“和谁?”
苏慕温感受到了他的靠近,迈出脚去移开了几尺,看着苏慕凉,双目充血,凄声道:“明知故问有意思?”
“别再傻了!” 苏慕凉喝道。事到如今怎的还是放不下?
“就是不想再傻了!苏慕凉,就不能给我一个好好的结束?”
无言以对。我只是想让你放下,而我,想捧着这份爱,踽踽独行。
苏慕温冷然一笑,用力一拉,将苏慕凉手里的红绸扯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也不再去管他,自顾自行了最后一拜。
寂然无声。所有人都沉默地站着,怔怔地看她郑重地行完最后一礼。听她轻细而力量十足的声音,在大堂悠悠荡开,一片惨然。
礼毕,苏慕温在一瞬间失了所有力气,颓然跌地。苏慕凉正欲伸手去扶,却是晚了飞奔而来的君夏一步。
苏慕凉自嘲地笑笑,开口有些凄厉:“结束了。哈哈哈……结束了好啊……”一边笑着,一边跌跌撞撞回了南厢。
东方澜面上僵硬,想来这场婚礼果真是两败俱伤。
情之一字,伤人三分,自伤七分。真情离别,谁不是凄凄惨惨。又有什么比得过自己亲手断了这缘分更加肝肠寸断。
净昙一路轻手轻脚地跟着檬雅,一直都没有被发现。他虽檬雅走到偏院,看着檬雅端着一些事物走进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