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数间是盖上瓦片,其他屋子多是顶上覆盖苫席。
周围的商铺也大多简陋。
再往东面有更简陋的大片屋舍,应该是岛上兵民居住的场所。
南面就是刚才海上所见东南侧港口,停泊的船只比前港更多,桅杆林立。
而且这些船只明显比前港的要大几号。
还不时有兵丁和水手从船上搬运货物下来。
这些船只大多是载运货物的商船。
朱由检有些理解为何刚才岛兵让普济号带的空船往前港了。
想必是离岛上聚居区域更近的港口要留给载货船只,这样便于搬运货物。
沈世魁便要把众人领到客馆中去。
朱由检问道:“晚生想现在拜会一下毛帅,不知可否?”
沈世魁一愣,面露难色道:
“今日鲜国使者和毛帅约定会谈,只怕很快就要到了。”
朱由检一听,却更来了精神,眼睛发亮道:
“鲜国使者要来么?不知会谈是否关涉机密?晚生也正想见见鲜国使者。”
沈世魁苦笑了一下:
“倒也没啥大事。只是如今鲜国和鞑子勾结,东江官兵气不过,抢了鲜国几船货物,鲜国大王李倧便派使者来索取罢了。”
柳敬亭听了这话,在旁边叫道:“既然如此,还他做什么?这些货物若是还了他们,保不定就进贡给了鞑子。”
张岱摇头:“柳麻子,你这话就说得差了,如今鲜国还未完全倒向建虏,若是不还,鲜国商旅、官民当真断绝和皮岛往来,只怕害处更大”
朱由检皱眉问道:
“那毛帅还不还?”
沈世魁叹气道:
“毕竟东江供应还有依赖鲜国之处,不好全然撕破脸。还大约是要还的,只不过毛帅也乘此机会劝诫一下鲜国人,不可与建虏走得太近。”
朱由检一挥袖道:
“既是如此,不如也带我等先去见下毛帅,若是毛帅许可,晚生留在毛帅身边,也见见鲜国使者,或者也可帮着劝诫几句。”
沈世魁犹豫片刻。
但随即心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眼前这少年公子和以往来皮岛的那些文人官吏大不相同,不是那般迂腐,言谈之间对东江同情颇深。
姜曰广来东江做巡抚,还不知道是什么形式。
若是如其他边镇一般,巡抚凌驾在总兵之上发号施令。
意见相左,难免发生龃龉冲突,坏了大事。
这公子既然和姜曰广关系非浅,毛都督若是能和他结交得好了,意气相投,那来日和姜抚台的合作,会顺利得多。也是一个助力。
想到这里,他点头道:“既如此,那末将先带公子和列位去都督衙门,不过能否留下却要看毛帅的意思了。”
朱由检一口应承道:“这是自然!”
沈世魁带着一行人来至都督衙门所在的屋舍,门口通报之后,不多时便有亲兵出来请众人进去。
沈世魁在前领路
朱由检紧随,汪汝淳在身旁。其他人跟在身后。
进了大厅,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的人坐在厅堂中间,兀坐如山。
朱由检一见之下,便知道这定然就是毛文龙。
只见他面色黧黑,脸端鼻直,须发略有灰白,额头高耸,下颌方健,双眼角微微向上翘起。
目光寒灼澄清,既带着威严,又似乎微蕴慈意
身上穿着绣狮子的都督官服,显然是准备接见鲜国使者而穿。
毛文龙见众人进来,从座位上站起迎接。
沈世魁向毛文龙介绍众人,
毛文龙拱手行礼,众人还礼。
双方行礼客套完毕之后。
沈世魁告退。
毛文龙撇下其他人,却径直走到汪汝淳身前,眼睛发亮,仔细端详汪汝淳良久,忽然笑了起来,露出白亮牙齿,拍了一下汪汝淳肩膀,说道:
“孟朴!五年不见,你倒是胖了不少。”
汪汝淳眼睛微微泛红,道:
“都督是瘦了。”
毛文龙的笑容里微露苦涩之意:
“不知俺是否还能见到灭虏之日。”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
“孟朴,你当年回去后写的海上情形那文,大声疾呼朝廷支持东江,此事还要谢你!”
他说到这里,又郑重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