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
“顾医生,2床发生心脏停搏!”
“除颤仪!”
“来了!”
“200J!”
“充电完毕!”
……
“250J!”
“充电完毕!”
……
“嘀、嘀、嘀、嘀、嘀……”
“患者恢复窦性心律,每分钟48次,血氧浓度75%。”
“1mg肾上腺素静推。”
“顾医生,病人家属已经到抢救室外了。”
中非***首都班吉市友谊医院急诊室内,确认病人的情况暂时平稳,身形颀长的年轻医生才在众人的注视中直起了身,明明刚刚将病人从死亡线上拉回,他轮廓俊朗的脸上表情依旧平静,动作迅速而又干练。
他摘下手套,头也未抬:“将病人推进手术室,5分钟之内做好手术准备。”
顾云峥,华仁医院这次援非医疗队的领队,国内最年轻的神经外科副教授。
周围的人随即应声而动,只听他顿了一下,又问:“新来的翻译在哪儿?”
不等助手回答,顾云峥只见一名一身白裙的女子自离他们十步远左右的位置快步走来,在抢救室的嘈杂中向他大方地伸出了手:“法语翻译,苏为安。”
顾云峥的视线扫过她的手,只见十指纤长,骨节分明,倒像极了外科医生,他继而多看了她一眼,清秀的素颜,简单的马尾辫,微笑的时候似带进了外面明媚的阳光。
却也只是多看了一眼而已,顾云峥自抽屉里拿出了一张手术同意书递到了她的手里,转身就向门外走去,简短地道:“跟我出来。”
抢救室外焦急等待中的黑人女性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见到医生立即迎了上来。
确认身份后得知,黑人女性是患者的母亲,名叫Cati,顾云峥向苏为安命令道:“告诉她她的儿子出了车祸,之前发生心脏停搏刚被抢救过来,现在病情危重,必须马上手术,解决颅内出血的问题,让她在同意书上签字。”
苏为安一字一句地将顾云峥的话翻译给Cati听,这位7岁孩子的母亲的神色在一瞬之间凝住了。
随后是带着哭腔的问话:“这个手术要怎么做?”
“麻醉以后取一块颅骨下来,把脑内的血肿清除。”
Cati听完一窒:“手术有什么风险吗?”
顾云峥看了一眼表,原定5分钟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他轻蹙眉:“任何手术都有风险。”
Cati的眼泪唰的一下掉了下来,迟疑着问:“可不可以不做手术?可不可以转回总医院?我们家在那边有一位熟悉的医生。”
总医院是法国在班吉援建的医院,从Cati的穿着上来看,家里应该也是在本地有些身份的家庭,因而有相熟的医生也不足为奇。
只是现在提出不做手术……
苏为安也不由得蹙起了眉,这根本不可能!
果然,顾云峥的回答十分坚决:“必须立即手术!”
苏为安眼睁睁地看着原本就六神无主的Cati哭花了脸,一双大眼睛里夹杂着期待和担忧,正直直地盯着她。
苏为安有些不忍,尝试向她解释:“患者脑子里在持续出血,形成的血肿会积压脑组织,这种情况十分危急,不能耽误,如果压迫到生命中枢的话会导致心跳和呼吸停止……”
一系列冗长的解释还没说完,苏为安眼见着Cati的眼泪又要大量地落下来。
苏为安的心里也有些着急,不知怎么样才能让她冷静下来,就在这时,只听顾云峥用生硬的法语发音蹦出了两个决绝的单词:“不做,死。”
话音落,苏为安震惊地看向他。
苏为安同Cati一起坐在手术室外等待,这位母亲的哭泣随着时间的延长愈演愈烈,尽管苏为安不断地试图安慰她,却收效甚微。
在这时,手术室外的提示灯终于灭了。
先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是顾云峥,虽然刚刚结束一台急诊手术,他的形容却并未见疲惫和焦躁,他走到苏为安和Cati的面前,一米八以上的高度刚好遮住了后方本就不甚明亮的灯光。
被笼罩在他身前投下的阴影中,苏为安忽然有一瞬间的恍神,想起还在国内华仁医院的时候,好像就是在手术室门口的一个地方,她看着这个身影在众人的簇拥中离去。
那时,尚是她最好的朋友的温冉用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