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总,您的时间宝贵,别白费力气了。这个病,医院治不好,何必呢?翟塘村的村民素质还是有的,只要补偿到位,这件事情我们可以和平解决。”
“翟有德,你一再发动村民拒绝就医,你安的什么心?”
叶广龙疾言厉色,“你堂堂翟塘村的父母官,口口声声只为了钱,你把你的村民健康安危放在了哪里?”
翟有德也是火气上头,“叶总,说话不要含血喷人,正是因为我关心村民的健康才据理力争,我是在维护村民的权益!钱不到位怎么治病!”
叶广龙冷哼一声:“这么说你也同意组织村民治病了?那好,我郑重地给列位介绍一下。这位,秦先生,是受S领导委托,来解决翟塘村村民的疑难杂症!翟支书,接下来,请你组织你的村民,配合专家治疗!”
“专家?”
翟有德目光存疑,心说难怪叶广龙这老小子今天说话格外硬气,原来是省里给他派人了,
翟有德眯着两眼斜睨着秦曜,这么年轻,看年纪还没我儿子大,哪有这么年轻的专家,狗屁。
翟有德嘬着牙花子,嗤笑一声,“叶总,在你眼里什么人都能当专家了吗?不是冒牌的吧?”轻挑的尾音儿不无讽刺。
“翟有德!收起你的油腔滑调,睁大眼睛看清楚!”
叶广龙早料到他会有此一说,当时大领导跟他通气的时候,就已经做了相应的考虑,他从助理手中接过一张公文,当众出示。“白纸黑字,上面有公章!这可是省厅发的公函!翟支书,请你端正态度,搞清楚自己的定位。话……不能乱说!”
翟有德哑巴了,脸色变了几变,最后把矛头指向了秦曜,“那么请问这位年轻的专家,贵姓啊?”
“我姓秦。”
“阁下在哪家医院高就,擅长哪里领域?”翟有德语气不忿。
“我是从泰国来的。”
“?”翟有德表情又起了变化,目光微妙。
“你要是问我师承的话……苗疆,三十六峒之鸡足山草鬼一脉。”秦曜语气淡淡,似笑非笑地勾着唇。
翟有德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儿里,浑浊的两眼中有刹那的震惊闪过。
这副表情被在场人看在眼里,耐人寻味。
秦曜主动开口:“想来翟支书去过苗疆?”
“没……没,我一个泥腿子哪见识过外面的花花世界。”翟有德干笑了两声,语气已然不复之前的淡定,目光闪烁不定。
这段时间翟塘村的事情闹得很凶,上面派来工作组,都被他顶了回去,坚决以各种借口抵制治疗。
种种表现,上面肯定是知道的。
他在揣摩上面领导的意思,狐疑地转动着眼珠。
难道上面不高兴了?否则干嘛弄这一出。
秦曜一直在打量翟有德,此人看似其貌不扬,老道油滑,但要是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村官看待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近在咫尺,秦曜从他身上嗅到了浓烈的药石之气,眉心色如重枣,十片指甲灰白,根部发紫,边缘灰白,明显异于常人。
看到这些秦曜心里已经有了初步判断。
此人至少有三十年以上的养蛊经历。
据刘技术员说,翟有德本人也感染了皮蝇。
双方各怀心思。
翟有德毕竟是块老姜,心中一番打鼓之后,稳住了心态,搓弄着双手,换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原来是海归专家,失敬,失敬……”
嘴上打着哈哈,语气热度提升,还伸出右手主动和秦曜联络感情。
两手相握的刹那,掌心从来一丝轻痒。
秦曜笑眯眯地吐了吐力,翟有德感觉右手瞬间被禁锢,想要抽手却抽不回来了,一阵火烧火燎的感觉沿着手臂瞬间涌遍了全身。
翟有德的脸色由红变紫,整个眼泡都跟着凸了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脑门儿鼓起一个大包。
皮,破了,一条苍蝇腿蹬了出来!
叶冬冬头皮一阵发麻,结果下一秒,翟有德的耳朵眼里,鼻孔里,接连飞出了几只苍蝇,这些苍蝇嗡嗡作响,围着翟有德盘旋打转。
秦曜力道一收,翟有德像是被抽了骨髓一样腿脚软了一下,险些当众出糗。
“翟支书的症状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唉……还是要相信医疗,相信科学啊!”
秦曜语气玩味,带着几分像那么回事儿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