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说的没错,我从不后悔自己所做过的每一件事。”
“那么现在呢?因为你,又一个生命进了医院,你也没有后悔过?”萧纪景顿了顿,又接着说:“那个孩子,你应该很疼她吧,可就是因为你,她一次又一次的被迫接受本不应该属于她的折磨。看着她痛苦,我就不信你从未后悔过。”
萧纪景本以为,萧胜天会因为他的话而动容,可萧纪景错了。
萧胜天斩钉截铁的告诉他说:“是,我很疼诺诺,可就算她就这样死了,我也不会后悔。”
“很好。”萧纪景收起了脸上所有的笑容,拳头慢慢握紧。
这就是他的爷爷,萧胜天。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到底怎么写。”
说完,萧纪景便头后不回的离开了。
砰——
书房门被关的震天响。
等在门外的管家看着萧纪景离开,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书房。
“老爷,你没事吧?”
萧纪景离开的那一刻,萧胜天完完全全支撑不住了,倒在皮椅里,面色惨白的十分难看。
管家忙把药丸递给萧胜天服下,几分钟过后,萧胜天的脸色才稍微恢复了些。
“老爷,我这就去把医生找来。”
萧胜天闭着眼挥了挥手,“凡珂和诺诺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是,已经收拾好了。”
“搬到一楼客厅去。”
“知道了,还有……”管家把一个文件袋放到了桌上,与萧胜天拿给萧纪景的那个是一模一样的,“这个袋子是在小小姐房间的地上看见的,好像是珂小姐拿回来的,应该是先生给她的。”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萧胜天蹙紧了眉头,“打开看看。”
“是。”管家小心的拆开袋子,而后把里面的东西整齐的摆在了萧胜天的面前。
一叠剪好的旧报纸和一叠旧照片。
仅此两件东西,却足够让萧胜天再次心脏病发作。
熟悉的照片,熟悉的新闻报道。
这一切的一切……
萧胜天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已经过了
整整二十年了,没想到萧纪景居然还把这些东西留着,可见那件事对他所造成的伤害到底是有多大,难怪他会那么恨他。
自作孽不可活,萧纪景这一辈子恐怕都不会原谅他了。
“老爷,你没事吧?”
萧胜天摇头,“这些东西别让凡珂看见,她要是问起来,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老爷,纸是包不住火的,要不然趁这个机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珂小姐,也许这样,先生的心里会舒服一点。”
萧胜天再次挥手,“算了,能瞒一天是一天。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把诺诺的病给医好,至于纪景,随他去吧。”
萧胜天每次提起萧纪景,都会亲切的称他为纪景,可见在老爷子的心里,还是十分宠爱这个孙子的。
只是有些事,总那么不近如人意,已经发生的事情,没人能够改变,他只希望在有生之年,萧纪景能原谅他。
“你先下去吧,我想自己静一静。”
“是。”管家安静的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萧胜天对着桌上的东西,久久都无法回神。
苏凡珂在医院的走廊上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眼泪一直没有停过,不时,嘴里还喃喃着:我该怎么办?
她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无尽的绝望之中。
如此这般的她,让刘婶心疼到了极点。
刘婶在萧家帮佣已经第三十几个年头了,萧家发生过的大大小小的事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却从未心疼过任何人。
如今,她却打心底里心疼这对可怜的母女。
她蹲下身,轻轻抚摸着苏凡珂的后背,“珂小姐,老爷给诺诺请的是最好的心外科医生,你别再哭了好吗?哭坏了身子,诺诺醒来看见也会跟着难过的。”
苏凡珂抬头看着刘婶,眼睛又红又肿,脸颊上满是泪水。
“诺诺会没事的对吗?她会一直好好的,对吗?”
“是的,珂小姐。”
刘婶伸出手指抹干苏凡珂脸上的泪水,眼神暖暖的,充满了无限的疼爱,就像是她的亲生母亲那般。
事实也是如此,比起那个躺在床上
的植物人母亲,苏凡珂跟刘婶更亲近一些。